箫酩之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便拂去他的手,步子迈动,他走至窗边推开窗扉,外头的凉风霎时间扑面而来,带来的是空中漂浮的泥土腥湿味。
四下无人,也并无什么异样之处。
箫酩之收回了手,眼神清淡地朝后面的人望去,“夜色已深,我便不留提督大人了。”
“荣福长公主的事,是你做的?”
那人并不接箫酩之的逐客令,眼皮一抬,直直道,“现下就敢打草惊蛇,到时可别被彭乘反咬一口了。”
箫酩之露了个惨淡的笑出来,“大人不是要对付大楚皇室,如今我替大人搅乱这大楚朝堂,助您一臂之力,这有何不妥之处?”
“大人现下实权在握,莫不是还要担忧区区一介异性王,拥着北地府兵,就能够威胁到两朝元老?”箫酩之围着黑袍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笑容突然又多添了分诡森。
“还是大人觉得,是我不慎将那潇湘阁的小丫头给牵扯了进来,这才气恼?亦或是……而今不过令这楚宫染了些血,您便又心软了不成?”
耳边围绕着他的挑衅声音,黑袍男子目光却半分未挪,抬起的手一下便落在箫酩之脖上,生生将人提了半寸之高。
“我说过,此事若波及到盛长清——”
随着一声闷哼,箫酩之被重重扔掷在地,很快地不等他反应过来,骨骼的脆响又声狠狠落下。
黑袍男子的刺金线长靴从箫酩之的小指上挪开,看着人面上忍抑不住的痛色,他的声音越发冷漠,“此次就废你一指,若再有下次,本官……便送你去见见你那死去的娘。”
不知缓了多久,箫酩之从涔涔冷汗中回神时,屋内已只剩他一人了。
月光不知何时已然隐退了下去,天色逐渐破开明亮的光丝,透过窗柩映在冰凉的地面上。
箫酩之伏下头去,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喉间发出嗬哑的声音,在空敞的屋子里回荡,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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