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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约微抬了下头,面容浮现出犹豫不决,“倒有些要让陛下委屈了。”
盛长慕不语,但他的神情却微微怔松,显然对沈约说的计谋动了心,并不在乎自己的得失,他道:“沈卿请讲。”
“现下,草民只能恳请陛下,使人去查查那邢国将军李宗鸣。”
临近话出口之际,沈约又转口卖了个关子,话末了还利落地认罚:“草民有罪。”
盛长慕松开眉来笑,有些苦意,“沈卿若真能替朕一雪前耻,那便是大楚的有功之臣,何来罪责之说?”
沈约也淡淡地笑着。
有功?他可不在乎。
………………
自那日,借膳食警告过那位莫女官后,盛长宁的面前再也没见过与从前的相似之处。
就连元儿,也安分了许多。
今日的早膳端来的是一碗清汤大肉面,豚肉骨和黄鳝骨熬制了数个时辰的高汤兑进白面,白灼的竹节虾虾肉倒入汤中再翻滚,直至白面与汤混得浓稠。
虾的清香掺入浓郁的骨香中,混杂的香味透过蒸腾的雾气而来,令盛长宁神情有些恍惚。
再见到这碗大肉面,不觉竟已隔十多年之久。
她记得。
那一日是母后的忌日,每年这时候父皇会将自己关在寝宫,朝臣们也已然习惯,这一日要罢朝休沐,朝中无人理事,就连东宫的大门都是紧阖的。
每到这日,盛长宁出入宫是不被束缚的,因为她要出宫去祭拜。
母后的坟冢没移入皇陵,而是埋在盛京最繁华的地段,安置在一家四进的庭院内。
盛长宁为冰凉又整洁的墓碑前,放了一束山茶,又照例嗑了三个响头,她看着鲜嫩的花朵上还滚着露珠沉默着。
临走前她还在想,为何父皇和兄长这样难过,却仍旧每年不来小院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