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以手撑着脑袋,轻轻歪在栅栏边,看着她们有条不紊的动作,连元儿要上前帮忙,都被婢女温和地拦下。
这群婢女显然是被人细心嘱咐过了。
先前盛长宁怀疑沈子邀另有所图的直觉,开始摇摇欲坠。
沈子邀……这人虽处事看着吊儿郎当,可就目前的观感,他待盛长清的确是再真心不过了。
生怕她有半分不适应,既不太过分让她生觉自卑,又周全地为她考虑到所有。
如果盛长清还在,可能就要哭出声来了,毕竟……连看惯了官场之上的阿谀的她,都觉得这样无声、却又不令人反感的帮助,确实让人感动。
润物细无声啊。
盛长宁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情绪,可能……是羡慕,又有遗憾罢。
鹿鸣宴行至尾声时,有婢女从矮丛边匆匆而来,盛长清认出她就是方才让元儿不必帮忙的那位婢子。
“公主,马车已经备好,您可要先行回宫?”
盛长宁自然没有拒绝,她巴不得和那些个赴宴的人错开。
步行过园中,隐隐能听及举子朗诵诗经之词的声响,盛长宁突然又记起沈子邀先前说的话来,她抿着唇,步子跟着顿了下,这才迈过了别苑高高的门槛。
跟在盛长宁身后的元儿无意一瞥,不由有些疑惑,她暗暗地想,公主难道是太热了?还是这红宝石耳珰太重了些?不然怎么耳垂都红了……
停在朱门前的马车,还是原先那辆,毕恭毕敬地搬来马扎的婢女,也仍是先前为盛长宁引路的那位。
盛长宁扶着车辕踏上马车,元儿在后头为她提着迤逦裙摆,察觉到她的停顿下来,元儿忙问:“公主怎么啦?”
盛长宁侧头看向马车后边,秦风别苑地处荒郊,这里并无百姓居住的地方,此时独独别苑内有喧闹之声,整条街道上更是再无他人。
她按捺下方才的异样,可能是自己最近多心了,她现在是顶着盛长清的壳子,怎么可能会招来其他有心人的关注?
思罢,盛长宁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矮身进了马车。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