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一回已经折损了他三人,柯献如今额头上青筋直跳,大有将那裘彩撷大卸八块之势。
柯献自己没有佩剑,便从随行的人腰间取过一把打算亲自会会那丫头有多狡猾。倒是范驶拦了一把他的动作。
;主子,敌暗我明,这么做太冒进。
李瑜一开始听柯献说是裘彩撷大吃一惊,后也觉得论起京中的小姑娘这般不顾生死任意妄为的实在找不出第二人。他心头既是为裘彩撷叫好也隐隐感到担忧,如今众人皆生死不明她却不管不顾去惹那阎王。
他也想像李梵音那般护一护裘彩撷,故而刻意说道,;宁王,之前那三个侍卫便是前车之鉴了,你还要去送死,我日后定会为你打一副‘无知无畏’的挽联的。
明知道这几个人就是在同自己周旋好护着死丫头,柯献偏偏不敢进草丛以身犯险,顺利便罢能将那死丫头斩于剑下,否则便也成了那歪七竖八倒在那处的一员了。
当雄者身死战场便也罢了,死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柯献目光一一打量天家、崔英、李瑜,最后才到李梵音。这一个一个表现得多坦然多正义,仿佛在场的人中唯独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一般。可是谁又知道这天下本就是先祖皇帝从他手里夺去的?
他奈何地罢了罢手,;本王本想顺水推舟弄个白虎袭人后自封为帝,如今即便做乱臣贼子又如何?全部都有,杀光那四人!
;喏!卫兵听令皆磨刀霍霍。
柯献面上装作不忍看,瞧了一番天蓝地碧的风景,有一群北飞的大雁很是招眼。入了秋冬北方的雁自古都要往南去,这是天理循环生生不息,为何……
;呵!
对面的李梵音突然笑起来,他平素里恪守有礼极少像这般将桀骜神色现于面上。柯献只觉得心下异样,有一种临战才发现中了敌人陷阱的感觉。
这会儿侍卫已然将四个人团团围住,为何没能将四个人斩杀当场皆因着李梵音突然发难。天家的两列卫兵本是被反剪了手跪在地上,因着李梵音的发难转移了那些押送人的注意,这些人本就是存了誓死保卫天家的信念,忽而一一暴起同那些卫兵缠斗起来。
卫兵的兵器都被缴了,如今是徒手。大凡情况下都占不了优势,这会儿只能将包围圈缩小围着天家战斗。但凡合理围剿一个人便取了兵器,卸了盔甲给自己人用上。
天家背上有弓箭,奈何他气力不足早已无法战斗,于是将东西交给李瑜,好叫他骑马闪避的同时可以有还手之力。而天家自己则在崔英的护卫下上了车辇,天家本是想拉着李梵音一同躲避,奈何对方并不领情。
见众人已经缠做一团,裘彩撷这才从草丛里抬起了头,她做匍匐状至今早已全身麻木,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将报顶在头顶偷偷往战场靠近。
方才的一些恶作剧已然用去了她在山里搜索到的所有东西,包括猎户留在山脚下的捕兽夹和削尖的长毛竹,驱虫的硫磺粉和磷粉,还有一些猎户的长衣衫,驱了她的小马驹下山求救。
故技重施的法子李梵音一定知道是她,可她也别无他法,方才那宁王若非要进草丛她也只能装死不起,被寻着了没有任何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