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都在梦里划水的裘彩撷翌日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腰板和背脊的位置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一样,现下她连弯腰给自己穿绣鞋都痛苦不已。
奇怪的是今早醒来的时候被子但是老老实实地从头盖到尾,肩膀处还掖得好好的都没有往常那种锁骨冷飕飕的感觉。
裘彩撷坐起身子后好半晌没回过神来,总觉得睡梦中被个什么动物在黑暗处窥视着,似乎还碰到了自己,是有体温的那种。
这会儿她刚穿上了鞋子准备去取外衣换上,忽而好些穿着玫红色衣衫的宫女如鱼贯而入。前头的两个宫女,一个端着铜盆一个挂着白棉帕,后头的人端着个瓷杯,手里还拿着马毛的小宗刷和青盐。
见到裘彩撷已经自个儿起身了忙齐刷刷跪了这个告罪,大早上便瞧见这么个阵仗叫裘彩撷很是不适应。她在裘府的时候起身洗漱都没有要人伺候的习惯,不过入乡随俗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可能这就是皇宫内院的仪仗了。
“起来吧,东西都放下我自己来。”
“这……”宫女们面面相觑,“裘姑娘,宫里实在没这个规矩。”
规矩规矩,听来就叫人厌烦。裘彩撷忙挥了挥手,“没这个规矩我现在立刻就定下了,从今往后没我吩咐不要轻易进屋子里来。”
那些宫人一方面是因着崔英的吩咐,另一方面却是对李梵音和裘彩撷的家族势力所威慑,到底不敢违背。
裘彩撷一通收拾好了自己之后便往阚明殿正殿的方向去寻李梵音,哪知道将将入内却被告知世子已然奉诏面圣去了,且去的时间不长应是没有即刻回来的可能。裘彩撷在殿里用了早食,左右无事可做宫里她也没这个本领横着走,是以叫她颇为难耐。
没过多久但是来了一人,单看衣着打扮便不似李梵音且身量也较他低了不少,裘彩撷兴趣缺缺但还是走出去打算迎一迎,离得近了才看清这厮岂非自监生考核之后再也喂见过的李瑜?
他如今一身贵气的紫金袍子倒是叫裘彩撷有些不敢认了,想着这厮当是来寻阚明殿的主子她干脆远远喊了他一声,待人近前了才道:“你来的不巧,李梵音不在殿中,或者你在这头等一等也行。”
李瑜只觉得呼吸一致,眼看她模样俏丽地从正殿里走出来,说话模样很是有当家主母的味道。这殿本就是李梵音的,那她岂非是李梵音的……想到这里李瑜只觉得胸口气闷,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生硬了几分。
“你不是人啊?为何我来此处就是寻他不是寻你呢?”
裘彩撷闻言眼神凛了一下,复又恢复无事模样,“你今日吃了爆竹,我不同你一般见识省得惹火上身。”
说着她转身便往殿里走,大有一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
李瑜叫她不搭茬心里越发不自在,紧追了两步赶到她边上。那些太监宫女都是识相的人。见着来人无论如何都是个皇子自然也未加阻拦,于是便由得李瑜将裘彩撷在殿前的白玉石阶上拦下来了。
“我今日就是来寻你的,怎么你这么大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