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如有疾风飞快往殿外走去,路过李梵音身侧的时候那厮突然站直了身子面朝柯献离去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句“父王”。殿中的二人皆是一怔,还是柯献最先反应过来,他勾着嘴唇笑得既冷漠又讽刺。
柯献回过身来,与其说是瞧着喊他的李梵音更像是瞧着高堂之上的天家,半晌才分了一半神给李梵音,“记住我的话,好好待在宫里。”
李梵音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方才的阵仗也可以看出来柯献同天家百般不和,如今将他丢下无异于将这条性命至于悬丝之上,因而他变色发白神色不定,眼里更是有着隐隐地惊惧之色。
柯献心底是瞧他不起的,武人瞧着文人最多的便是耻笑对方的孱弱和无力,更何况李梵音自小大到皆是药罐子里泡大的。到底现下留着李梵音还有用,他对李梵音尚算宽容地笑了笑算是将人安抚下来了。
柯献走后,偌大的殿中便只余得遥遥相对的天家同李梵音二人。若说天家的沉默不语是带着点儿近乡情更怯的意思,那李梵音便只余得对这喜怒不定的黄泉的恐惧。
一阵风吹糊了他的眼,天家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将人晾了许久。这才支起身子往殿下走去,明黄色的衣袍和锦靴显得不近人情,可天家面上却是带着些热切。
到了李梵音跟前,天家搓了搓手心,问道:“既然来了便安心住下,等养好了病再说罢。”
李梵音一直低垂着脑袋,闻言点了点头道了声“喏”。
“咳,宁王平素里待你可好?”
这一问李梵音答不上来,他多想冷笑着挨个数落那厮的罪状,好似个孩子当真像自己的爹爹告状一般。奈何这爹爹不是他所想,另一个更不是他的爹爹,“挺好。”
天家闻言忍不住讽刺道:“留你一人在宫中就是你说的挺好?”
李梵音彻底沉默了,不单单是不想回答更是不能回答,他没忘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因而只好深埋下哪无穷无尽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