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其实后头她瞧见的清楚,十数只箭头穿过了他的脑门、眼眶、口鼻还有胸口,他五官不全的死去也算是还了魏冉那一对眼舌。
两人说话间,秦氏便取了粥来亲自为她吃了一些下去。裘彩撷嘴唇干裂想吃也吃不下多少,就着汤汁灌了一些也尝不出个味道来。不多时,裘礼烨送罢大夫回来,这才将秦氏和裘子楠二人说服回房先休息。
估摸着裘礼烨有话同自己说,是以虽然裘彩撷心下十分挂念李梵音的情况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等待对方先开口。后者搬了把椅子坐在床头,思索了一番道:“我的意思是明日的监生考核今次便放弃罢,一来大夫提出你需要静养的意思我是认可的,历来身体健康才是最为重要的。二来,你此番遭遇颇多,偏生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温习功课,这种事情往后机会多得是,咱们也不急于一时。阿彩,你怎么看?”
裘礼烨这么说的时候裘彩撷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幸亏他话末加上了一个问句显然还有转圜的余地。她知道与裘礼烨最正确的沟通方法便是长驱直入,“我想去,阿爹。我准备了这么久不愿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
对方不置可否,反倒是从裘彩撷的书案上取了几卷册子过来。上头既没有题字也没有落款,干干净净得封页就像是新买的一般。只是裘礼烨才翻开几页便看到里头琼勾玉划端正刚毅的字体,少不得十几载的苦练且瞧这笔锋观其人必定是个心性坚韧的。
他一早就猜到这册子的主人是谁,唯独在看到自家女儿神色一变的时候越发肯定了。“他如此尽心竭力的助你,有时候我倒也瞧不出他究竟在图谋何事了。对于我,他早已达到了目的,至于在你身上花心思也无非是为了爱屋及乌罢了。奈何做到这个程度!”
裘彩撷自个儿没提,却听裘礼烨话里话外地说了起来,听他语气又奇怪又无可奈何,裘彩撷不由往好的方面想——或许他也是无碍的。
“阿爹,李梵音现下如何了?”
裘礼烨一听哼了一声,“不知。兴许没死,兴许离死也不远了。”
“啊?”裘彩撷一听当下便急了,“那他现下在何处?可是在宁王府里?不行!我得去瞧瞧他!”
她心中约莫知道李梵音的情况不好,但是真的从旁人口中听说了又是另一回事。好比自己觉得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情况,叫别人说了那就是背后数落人!
“哎,你且消停消停吧。”裘礼烨对她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也是无解,伸手便将一跃而起的人扯了回来,“且看看现下是几更天,宁王府容得你进去便罢了,宫中岂能容你放肆?”
裘彩撷一听这话明白了李梵音约莫是在宫里将养着,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裘礼烨,难得说了句软话:“阿爹,你别这般说话,你知道我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