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嬉戏了一番再抬头看秦氏的时候,发现她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两人皆是吓了一跳,赶忙七手八脚地安慰起来,又问她娘这是何故。
“我只道裘氏人丁单薄,难得娘家来个投奔的对你们也好。没想到这个带着血缘的在外头居然还帮着外人欺负你们两个。”裘子楠说到同窗的时候头头是道有名有姓有来历,秦氏心道这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小孩子瞎编乱造的。那么必定是秦婉婉在外头当真是欺负了她家阿彩。
想到回府了一副口蜜腹剑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尽干些对一家人不利的事情便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引狼入室。她难忍泪花不单单是对娘家妹妹的失望,对自己也是失望的。
“你们别怕,我现下就去同你们姨母坦白,或者好好待你们两个或者现下立刻搬出府去。”她眼中坚定。所谓为母则刚,大抵只有幼崽才是最大的动力。
“阿娘别去。”没想到她娘也是个行动派的裘彩撷赶忙拉住了秦氏的衣袖,“阿娘,这事儿便交给阿爹处理即可。你是姨母的亲姐姐这般说话难免找人口舌落人把柄,赶人出府这事儿需得师出有名否则就是咱们裘府气量小不能容人。”
“是啊阿娘,我们今日这般说也无非是想叫阿娘留个心眼儿,总归我和阿姐没办法一直在阿娘身边。”
秦氏瞧着这两个小萝卜头,一会儿看看裘彩撷那张与自己颇为相似五官却更为艳丽的面容,又看看裘子楠那张随了丈夫白白净净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好孩子,娘明白自己的错了。”
她是识人不清,人生中知道被骗的或者不知道的或许数不胜数,唯独关系到人生大事的这一次被骗,那“骗子”偷了她的心却又还回来一颗心才不至于叫她输得一败涂地。否则,她的妹妹又岂会来投奔她?
“阿娘没错,世子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好比阿彩觉得自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唯有世子觉得阿彩是极聪慧的只是不努力。阿娘心善也不是错,错的是那些打了坏主意的人。”
“世子?哪个世子?”
脱口而出的时候裘彩撷尚不觉得,如今被秦氏这么一问反倒叫她瞬间觉得羞耻无比,通红这一张脸结结巴巴说不出整话来。
还是裘子楠敲不下去他家阿姐这幅窝囊的模样,坐在一边一句话道破了真相。“还能是哪个?阿姐课室里的便是那宁王世子,姓李的一位翩翩公子。”
裘子楠这般年纪尚未到会为了一二姑娘、一二情事上心的阶段,因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会是另一个人心中的珍宝,谈之羞涩的存在。
裘彩撷怔楞了一下,见秦氏面上无甚奇怪模样也算放了心。对于秦氏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夫人来说,能听得宁王的名号已然不错自然也不知道叫京中女子分为“盛京潘安”的存在了。不过被裘子楠这么一说,秦氏多少对这位翩翩佳公子留下了印象。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散了去。各自回去的路上,秦氏这头好巧遇上了外头打马吊回来的小秦氏。今日小秦氏运气背算是将带出去的银子都输了个底朝天的回来,待到翻盘日可能需要下个月府上发补贴的时候才有个富余了。见着秦氏穿着一身金秋新进的布料,她眉头一皱心中计谋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