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总总还真有几句说到裘彩撷心坎儿里去了,她面色一红越发变本加厉把裘子楠轰了出去。说起来,李梵音也不是头一回赠花给她,之前的“樽下幽月”比这些寻常见的合欢花要名贵许多,却不见她这般宝贝。或是留下熏屋子或是转头就卖给花店老板换银子去了,哪里有一点舍不得?
她又想起那夜,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尽管民风开放但是当街亲密却仍然是不可,唯独庙会那日男男女女的一切仿佛都能被世人接受,她很喜欢这般。将繁华延续到晚上,让男女可以更为正大光明。
裘彩撷习得累了便想去院中走走,偏偏这般巧打假山后头走出来一个紫色的身影,她定睛一看便觉得此番时运不济偏生遇到这厮。
秦婉婉正了正衣冠,这个动作很是刻意还带着些心虚之色。裘彩撷自然没有错过她颈项上隐隐约约的红痕,只不过她今日着了一身立领的长褂衫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叫裘彩撷只打眼晃到一些其余便瞧不真切了。
不够这厮素日里惯会装模作样今日却鬓发微乱的,裘彩撷嗤之以鼻,只觉得秦婉婉当真是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咦,阿彩表妹莫不是也得了太傅的特许往后可以在家中温习功课了?哦不,我差点忘记了姨夫可是裘——相呢!”秦婉婉刻意拉长的尾音叫这一声听起来讽刺得很。
她自然是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除去身体孱弱的宁王世子,皇家亲授的三皇子还有卧病在床的王子琦,也就数她秦婉婉得到了太傅应允回家休养。这是对她课业能力极大的认可,想当然耳,裘彩撷这种吊车尾怎么可能得到青睐?由是见她白日里出现在府上,秦婉婉自然而然便想到是动用了裘礼烨的关系。
裘彩撷被她说得阵阵寒毛直立,直想将她这副装模作样的假面具狠狠撕裂。“表姐不会是舒服日子过糊涂了吧?连今日是休沐日都记不得了,是该找个大夫检查检查莫不是哪里出了毛病了吧?”
“你才有毛病!”秦婉婉这会儿便疾言厉色起来,比起裘彩撷的直来直去秦婉婉最是喜欢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偏偏自己个儿是个气量小的每每一下子便破了功。“要说有毛病,哼,那宁王世子才是真的有病。你不是同他走得近吗?这病秧子万一倒了你还能指望谁?”
裘彩撷冷哼一声,“表姐方才不是说还有我阿爹裘——相吗?总归这个问题不是表姐该关心的。”
又叫她摆了一道!秦婉婉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论这嘴上功夫裘家那几口人都是祖传的技能,哪一个出去不叫别人窝一肚子火却一点儿辙都没有?秦婉婉这么一想干脆不与她争口舌之便。
秦婉婉此番的心声要是叫裘彩撷听了去,估摸着是向天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明明是这厮回回见了自己都跟个乌眼鸡似的非要同自己斗上一斗!
“阿彩表妹,那么咱们便笔下见真章,尚有九日便是考核的日子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到时候表妹可不要为了遮羞临阵脱逃了才是。”秦婉婉许是临近及笄了,侧着脸说话的时候面上颇有些成熟风韵。
裘彩撷瞧她模样只觉得好似同以往长得不一样了,眉眼更开了一些却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秦婉婉原先是小巧秀气的面容,整个方大了一些看便有些古怪,好似大人装小孩那般违和感。由于不似裘彩撷这般五官精致突出没有一点缺陷,温婉长相的女子长开之后往往没有幼时那般灵气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