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怕极了被拒绝,毕竟人来人往的裘礼烨连个面都没有露,不知道的还要将她当做个乞儿。
“不可,下朝后我亦有要事。”裘礼烨素来是笑面虎,轻易不展示不近人情的一面。也是因为扮作冷漠不似他的性格,反倒让自己更累。如今面对这女人,却是百般提不起做戏的劲儿来,也怕是所有的戏都已经被她做了。
秦芜语还欲说些话,只听得前头的禁卫队长已经在催促了,见她拦在人家马车前头也不知道她与裘相的关系便上来赶人。
“你这女人怎的还不离开?不得上头的通牒你进不去,即便搭了裘相的马车也是一样。”说着用剑壳推了秦芜语一把,顺势将人从马车前隔开了。
车夫原还有些犹豫,这会儿裘礼烨倒是爽快。“驾车。”
车夫连连称是,立刻上了车辕挥鞭一下子抽打在马屁股上,这个阵仗周围的人哪里还有看不懂的,恐怕这个女人是想借着裘相的马车入宫,若不是个疯妇便也是个刺客。不过这女人穿着打扮到还算得体,虽说有些老倒还看得过眼。
秦芜语叫人撂在原地,回头想找女儿哪里还有身影。周遭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在说她、有的在看她,即便没有嘲笑她的意思也总叫她觉得无地自容。她将这一切归结到裘礼烨身上,莫不是这厮嘴硬心狠她哪里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然而尽管裘礼烨这般待她,她却仍旧对他怀有一丝期盼,如果这人以后待自己好,原谅他今日的冷漠和抛弃也并不是不可以。
“麻烦让一下,我家世子要入内。”
来人驾着一辆宝蓝色的马车,打头的车夫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他这么提醒的时候马车的车头离秦芜语大抵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么一说也算是视线提醒过了,于是就着马鞭将人往边上一扫就过去了。
奈何车夫是想驾车入飞,可是排查的队伍尚未轮到,便也只能安分在原地等待。
秦芜语这会儿已经接连着两回被人推搡,从前在芜城老家说不得千人宠万人疼,至少她家夫君是做的一方父母官,哪里有人会这般给她脸色瞧?于是她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双手抱胸,单脚点地一副泼辣模样。
“我当是什么人,原是世子就可以驾车横冲直撞对人无礼了吗?可知这是天子脚下,天家的门口。”
她原本的声音要比同裘礼烨说话的时候更为尖锐,倒有些像那日国子监动员时候传令的崔英。马车里面的人一听,掀起门帘露出一张不施脂粉却也白玉无瑕的面容来。
只见那人朗朗清月之姿,周身清贵之气不可当,最难得的是面容精致却也年轻稚嫩,饶是她这个年纪的人瞧了也不免慕少艾。
“下人不识礼数,大娘莫要见怪。”
秦芜语尚沉浸在男子铮铮清泉之音中就被一声“大娘”给唤回了理智。然而虽然这人说话不招人待见,但是姿容绝属一流,便也心下原谅他了。
那车夫见这女人竟将自家主子给扰出来,沉下面色告饶道:“世子,这事儿是奴的错,您且休息着,我来处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