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自诩差一年就双十的年华,竟然叫一个小姑娘弄得心绪不平真是可笑。他立刻放下毛笔道:“是奴不会说话,不过职责所在罢了,裘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裘彩撷并非想逼得他认错,出发点明明只是想叫对方可以更为自然一些最后怎的像是做了个强盗要来强抢民女一般。她不禁有些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不得不承认国子监里面可以开的玩笑放在乐喜这边似乎并不行,莫非这就是差距吗?所以他对所有人的敬畏真的是指责所在,并且……他在怕她?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乐管家,不要这般说话。我真的不喜。”
语气较之前更为低沉,乐喜自然发现了她情绪低落,于是起身行了一个礼。“奴让厨房准备了些甜汤,这就给您端过来。”
“好,多谢。”兴许也是没有继续对话的,这回裘彩撷倒是没有留他。见人走得远了她复又低下头按照她原本抄写的那一本小册子继续作业。同人聊了个不欢而散裘彩撷倒是老实多了,专心致志地写起来间或还要照着册子上的内容读上一遍。
这头的乐喜方心绪不定地出了琴房,迎面便遇上一人。此人一身襄蓝色的衣袍,行为举止皆风度优雅,尤其出色的是他面如冠玉的容色。他立刻反应过来,上前行礼道:“奴见过世子,未能及时迎接请世子赎罪。”
“无妨,我与你家大人是挚交,你未来之前这府上我已经熟识了,所以便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了。”李梵音礼貌又带着梳理的语气同他芝兰玉树的姿态如出一辙。
可能是方才同那裘小姑娘交谈的关系,之前觉得甚为得体的世子这一流的方式如今看来还真是冰冷而不近人情呐。
“世子自谦了,裘姑娘正在琴房,奴领世子过去。”
李梵音毫不犹豫地一摆手,道:“不必了,我识的路。你有事要忙不必顾及到我。”
这就是上位者该有的语气,他本就是身份超然,自己当然不能比拟。于是他这样的身份只要懂得服从就可以了,服从可以叫他过得更为舒适一些。
这人说话也同多年来那些达官贵人一般,从不用正眼看自己,仿佛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件污眼睛的东西。不知为何,乐喜的眼前突兀浮现出裘彩撷支着脑袋侧身看着自己的样子,漫不经心地一瞥,但是这般的漫不经心却更显得她打心底没有对自己的轻视。
“诺。”
“对了,届时离得远些。我在的时候不许别人打扰,相信你们大人也已经嘱咐过了。”
乐喜屈身鞠了一躬,待那襄蓝色的身影离去再也瞧不见他才起身朝厨房的方向去。说是有甜汤,实际上他一直候在琴房外头又怎么会有时间吩咐下面人去做?不过那位一听是甜汤就应承下来了,应是嗜好甜食的。
他心下一动,便找来护院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就叫人赶紧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