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一红,“差,差强人意。”
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气叫裘彩撷头垂得更低。“你记住这指法,只需按顺序拨弦,第二回重复拨指产生变化,以此循环。若音声高昂你加之以摇指,注意以韵补声。”
“那岂非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她听得明白他的话,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会呢?”李梵音上下瞧着她,离开她些许,复又从后虚虚环绕住裘彩撷,虽然瘦弱但是身形却能将裘彩撷全部掩住,他虚托她的双臂,将东倒西歪的人扶正。“这么一来倒真有几分似模似样。”
“我要是认真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裘彩撷忍不住得意忘形,随机小嘴一瘪,“手臂好酸。”
“放下吧,可进入状态了?”
裘彩撷点点头,眼里满是孤疑。她可没傻到以为只要拨几个音就能糊弄过去。
“大家静一静,今天咱们的琴技课请到了锦乐师给咱们指教一二。”武太傅为人争名好利,锦程能来他自然不甚高兴,巴不得说服他留下来授课。“时间有限,琴技切磋以两人合作的方式进行,一方面促进相互学习与磨合;另一方面更直观比较出高下。”
两人?所以才会有两个蒲团?所以王子琦早就知道才让她来找李梵音?为什么所有人除了裘彩撷仿佛都对这个决定了然于心?她看着李梵音,对方一脸地云淡风轻。
“那就让婉婉抛砖引玉吧,”秦婉婉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十一岁的身子已经渐渐抽高、生出曲线,“世子,不是可否与婉婉同奏一曲?”
狐媚子!裘彩撷暗道。
“论琴技本世子远远比不得瑜表弟,未免连累秦姑娘。”
“那就让本宫与你同奏吧。”李瑜主动请缨。
见此情形秦婉婉也不好多说,坐到李瑜身边,低头做准备,就在裘彩撷纳闷李瑜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的时候,李瑜一低头的刹那朝她小眨一下眼。裘彩撷若有所思。
“本宫要奏‘战台风‘,这便开始了。”他两手按着中音区按弦拨弹,起先是缓缓的音调像是战事起吹响了号角、擂起了战鼓,一下一下清晰分明。而秦婉婉尚且能跟上节奏从旁配上清脆的音色就像送行的妻子依依惜别。众人皆闭目欣赏,而武太傅也面露满意之色。而后音色骤起,铮铮之色尖锐刺耳勉强称之为金戈铁马,但此番再做任何配色不仅食不知味更显累赘。秦婉婉并不愚笨,只手勾弹出“叮叮”声,倒也不显突兀。
李瑜见状只得在按弦一指上狠下内力,慢慢以内力研磨琴弦,另一只手照旧弹拨只是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