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李瑜恨恨道,每次和这姑娘讲话总是失仪又失态,偏还丝毫占不了上风。
裘彩撷嘻嘻一笑,显然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唯李瑜与老鼠最好养。”
李瑜暗哼一声,挥挥宽大的衣袖有起身之势。就在裘彩撷也以为他终于认输要离开的时候,这个性子恶劣的皇子这回居然沉得住气。“不管我俩斗得如何,我始终没有和父皇说过什么,那件事也一样。”
听到这里,裘彩撷这才放下了不正经的表情,她正视他,或许是被这语气感染她少有的认真。李瑜年长三岁要比她高半个头,她微仰着脑袋才能看到他的眉眼,其实李瑜也算得上俊秀,尤其是一本正经的时候。她笑笑,露出洁白的一排贝齿,“哎哟,我不过开个玩笑啦,瞧你这样子跟吃了蟑螂似的。”
李瑜这回终于是忍不住了,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鬼迷心窍才会特意跑过来找她,无非就是听王子琦说她皱着眉头这个方向过来。往后才不要理她的事情。
李瑜一走,刺眼的阳光又照得裘彩撷睁不开眼,她悻悻然摸摸鼻子,不过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反而将人气走了。“唉,得罪了武太傅他就整个劳什子琴技比试出来,琴技琴技……”
裘彩撷自幼在乡下爱上书屋琴棋书画,她打小和村里混混一块儿玩,等到阿娘想要培养她成大家闺秀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到了国子监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学,可是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嘛!她烦躁,顺带揪掉了几簇草,不一会儿她坐的地方就光秃秃一片。
她直觉想装病回府算了!但是……
你如此不知进取不求上进,让裘相如何自处?
就这样认输了,不像你的性格啊?
裘彩撷纠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秦婉婉那张洋洋得意的脸浮现在脑海,连她脸上笑起来眼角两根浅浅的纹路都记得清清楚楚。“切,什么人啊,小小年纪就长皱纹。”
死就死吧。
她站起来拍拍灰尘,大踏步朝畅音阁走去,大有慷慨赴死的架势。
这!她看到了什么!畅音阁本是一个仅供几人弹琴饮茶的地方,挤下十余人用作授课已是十分勉强,现下是怎么回事,除了十几张原本授课的琴台后面密密麻麻全是席地而坐的人,几个人坐不下已经跑到了阁外,她还眼尖地发现了原本应该在书室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裘子楠。
“听说了么?锦乐师要亲自授课。”
“是啊,所以太傅要咱们都来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