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没骗你,只要你不添乱,我保证今年娶上媳妇。”沈一飞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小子最滑头了,毛政委严重怀疑是他的拖延之计:“你小子不会是为了躲伏静,故意骗我的吧?”
“你别瞧不起人了,我拿这种事骗你干什么。”要不是八字还没一撇,沈一飞真想带着媳妇上门给毛政委看看,小
瞧人啊。
毛政委将信将疑,惋惜地说:“我瞧伏静同志就挺好的。斯斯文文的,温柔又体贴,对你一片真心,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沈一飞冷笑不说话。伏静的外表和平日里的做派确实挺有欺骗性的,毛政委跟她接触不多,被她蒙蔽也不奇怪。
因为突如其来的战争,夜校和扫盲班也停课了。覃秀芳没去部队,并不知道当天下午部医院里发生的事,还以为沈一飞应该跟伏静相谈甚欢呢。
她有点惆怅,但更多的是欣慰。这辈子,沈一飞总算不用打光棍了。
次日,她去买了几条鲫鱼熬汤,汤熬得白白的,放了几块豆腐,撒上翠绿的葱花,让人食指大动。
她照旧留了两条在家,等秦渝回来吃,另外两条分别装在饭盒里,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覃秀芳先碰上了潘沁雯。
潘沁雯上前:“不是让你别送吗?怎么又送过来了。”
覃秀芳笑着说:“这两天街上比较乱,没开店,夜校也停课了,左右没事,只是做点饭而已,娘,你尝尝好不好吃。”
“咱们家秀芳的手艺那还用说啊!”潘沁雯弹了一下她的鼻子,看到篮子里还有一个饭盒,笑着说,“这是给沈一飞的吧,你陪娘说会儿话。菁菁,帮个忙,把这个鱼汤给沈副团送过去。”
叫菁菁的小护士接过鱼汤走了。
覃秀芳坐在潘沁雯旁边,看她将鱼汤喝光了,鱼肉也挑出来吃了,只剩下骨头,心里有种特别的满足感,比自己吃了都还高兴。
就是不知道这鱼汤合不合沈一飞的口味。他那个人口味重,哪怕年纪大了,医生叮嘱他要吃清淡点,他还是喜欢吃重油重盐的东西,稍微煮的菜淡了点,他就要叫,还发脾气,有时候跟个小孩子一样。
想到这点,不可避免地要想起沈一飞的伤。于是覃秀芳问道:“娘,沈一飞的伤好些了吗?”
潘沁雯笑着说:“他年轻,没伤到要害,恢复得快,你别担心,再过一阵子,他应该就能出院了。”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覃秀芳放心了:“那就好。娘,你明天想吃什么?”
潘沁雯不挑:“你做什么娘吃什么。”
“那明天炖骨头汤吧。”覃
秀芳想了想说。
潘沁雯没有意见:“你安排就好。做饭是小事,有空多学习,不然回头上课了,你又得忙起来。”
“嗯,我知道。娘,你要去忙了吧,那我也回去看书了。”覃秀芳拿着篮子说道。
潘沁雯把她送出了医院。
病房里,沈一飞看着小护士送来的鱼汤就知道覃秀芳今天多半又是不会来了。竟然躲着他,来了医院都不来看他!
秦渝进门就察觉到了沈一飞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瞟向旁边的王博,挑了挑下巴:“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王博不好回答,找了个借口闪人:“秦营长,你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说完就开溜了。
秦渝坐在床边,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伤怎么样?”
“没事。”沈一飞随口回了一句,关心起了正事,“怎么样,找到云狐了?”
提起这个,秦渝面色有些难看:“根据目前的审讯结果来看,这一切都是陆老六策划的,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云狐这个名字,即便有少数人听说过云狐的名字,但都没见过,也没收到过他的指令。所以不少人怀疑,其实云狐就是陆老六,这是他自己编出的另外一个迷惑人的身份。”
这跟沈一飞前期调查的结果差不多。
“如今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陆老六就是云狐,第二个,云狐老奸巨猾,藏得极深。再查查吧,宁可信其有。”
秦渝也是这个意思:“嗯,你就别操心这个了,好好养伤吧,其他事交给我。”
顿了一下,他怜悯地看着沈一飞说:“你跟伏静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了,她逢人就说,是她做得不好,没照顾好你,惹你生气了才赶她走的,都是她不对,让大家别怪你……现在不少人站她那边,谴责你。你小心,毛政委最后肯定又得劝你跟她结婚。”
沈一飞的脸当即拉了下来。
这个女人真他娘的不要脸,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被她扒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他本来不想费神搭理这个女人的,既然她非要表现出对他有多深情的样子,那他就成全她,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有多“深情”。
“王博,安排个人去请毛政委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要跟他谈。”
秦渝见他脸色实在是难看,顿了下说:“要不回头我让我爹劝劝毛政委。”
“不用,这事你别管,装作不知道就行了。”沈一飞拒绝了他的提议。如今被伏静这么一闹,他要再不利索点,解决掉她,回头这烂帽子就给他扣定了。伏静想扒上他不成,就踩着他上位出名,那也得看他乐不乐意。
当天,毛政委来了病房,不知道跟沈一飞谈了什么。
回去后,他找到了伏静问道:“伏静同志,经过我们的思想工作,沈一飞同志已经认识到了他的错误,你能原谅他吗?”
这个结果在伏静的预料中,个人是没法对抗组织的。
她善解人意地说:“毛政委,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沈一飞同志当时肯定是身体不舒服,心情恶劣才那么对我的,他没有恶意。我都能理解,你也别怪他。”
“你这姑娘,真是太体贴太善良了,遇到你,不知是那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毛政委感叹道。
伏静羞涩地看着他:“毛政委,哪里的话,他是个英雄,是我配不上他。”
“胡说什么呢!那小子已经认识到了他的错误,并且向我们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你。你要还愿意,咱们找个时间,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你觉得怎么样?”毛政委和蔼地问道。
伏静有点吃惊,她猜到最后沈一飞会扛不住压力妥协,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哼,那天多强硬啊,最后也不过如此嘛。伏静的心里升起一种征服的快感。
见她没表态,毛政委叹了口气:“算了,是那小子不好,先伤害了你。你不愿意也正常,这事就当我没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没有,毛政委,那个……”伏静捏着手指,脸颊通红,羞涩地说,“我,我愿意的。”
毛政委乐得哈哈大笑:“好,总算搞定了这小子的终身大事,我以后也能给他爹娘一个交代了。这样吧,伏静,最近这几天你要有空,多去医院里陪陪沈一飞,等忙过这两天,我就给你们主婚。”
伏静害羞地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上午,她就提了一份买的老鸭汤,前去医院看沈一飞。
王博显然也收到了消息,给她开了门,不好意思地说:“伏静同志,上
次的事很对不起。”
伏静大度地表示:“跟你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一飞呢?”
“副团在休息,他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精神不大好。”王博指了指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沈一飞说。
伏静走过去,看见沈一飞的脸色非常不好,很憔悴,比昨天的状态还不好。
她回头看王博:“叫医生了吗?”
王博说:“医生早晨来查房的时候说他有点发烧。”
“发烧?”伏静伸手摸了一下沈一飞的额头,被烫得立即缩回了手,“他烧得好严重,你怎么不叫医生啊!”
“啊?我这就去。”王博赶紧跑出去找医生。
医生来看过后,神情有些凝重。
伏静赶紧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不大好,沈副团的伤口发炎了,目前医院里,包括江市的盘尼西宁都用光了,铁路被炸毁,还没有修复。如今只能靠他自己熬了,再等等吧,要是中午还没好,可能就要准备截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