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沾染毒品!”俞宁放下药盒,满是痛心地看着姚一弦。
“这只是氯胺酮,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也不行!”俞宁快步走到姚一弦边上,激动道:“你知道你哥哥染上毒瘾后,有多痛苦么?反反复复戒了再染,染了再戒,整个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你怎么能再步他的后尘?等软性毒品上了瘾,接下来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一炎染上毒瘾,这怪不了他,是我害了他……”姚一弦陷在沙发里,望着跟前焦急的男人:“至于我,玩这些东西只为两个字,空虚。”
出人意料的答案令俞宁有些迷茫,反问说:“你还有什么值得空虚?”
姚一弦冷笑:“你以为我二十多岁就做到警监,就该天天偷着乐吗?俞宁,你知道这些年来,我都过的什么日子吗?你有没有经历过挚亲去世,想要参加个葬礼,还要历经复杂的审批。最后,整整隔了三年才看到他冰冷的墓碑?”
“呵,我也真是糊涂了,这些你怎么会知道?唯一理解我的人已经死了,我经常会想或许一炎还活着,活在哪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但每天醒来,我仍旧是一个人。姓俞的,你以为我不恨你么,我怎么可能不恨你?可一炎让我原谅你,因为他爱你,他到死都他妈爱你!”
姚一弦垂下肩,语调轻颤:“他为你割了两次脉,因为你骗他,趁他睡着了就逃回了国。你知不知道他醒了以后,崩溃成什么样?绝食、自残!输液管插上了,他就自己拔下来!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他才变成那样,我一直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等他死了,我才知道在他心里只塞了你,你一次次地辜负他,他却从没有中伤过你,从没有抱怨过一句你不好!”
俞宁突然呜咽了,他坐回到了姚一弦身边,轻声道:“对不起,一炎,请你原谅我……”
时间与空间在这番对话里起了微妙的变化,让俞宁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张开双臂,把那具单薄的身体拥进怀里,低声道:“我……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你叫我什么?”
俞宁想答,没出口的字句却在一对薄唇给逼了回去,他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腾出足够距离,看清姚一弦。
对视约有三秒,同时也是理智瓦解的长度。
再度拥吻时,俞宁已不再处于被动,像是这样才能表达歉意一般,他用力搂过那具陌生又熟悉的躯体,他确定怀里的人并不是一炎,更不是孟然。
所有的意志都在化解,所有的良知都在变浅。俞宁吻上姚一弦的额头:“我知道你是一弦……”
姚一弦凑到俞宁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那你还想要吗?”
像是酒瘾上来的人才喝了两口,就被收了酒杯。俞宁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在欲海沉沦之时,孟然正在处理家里那场危机,对方仗着人多,狠狠推了他一下,牵动了脖子上的枪伤,孟然疼得咬牙,却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