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不是被你折腾得没辙,拿话哄你的吧。”
“不会!”凌秀昂起小脑袋瓜儿,一副小骄傲的模样:“太傅说了,只要我勤加练习,七年之内,必有所成!”
“……只怕你七天之内,必又换去学别的了。”皇帝哼了一声。
他可太知道他这个顶着“天命凤女”称号的公主了,自三岁启蒙,学什么都没长性。太傅那话未必没有劝她勤勉好学的意味。
“那不可能!”凌秀拍拍小胸脯,一副下定决心地模样,“儿臣肯定把它学好。”
说着,她眼珠一转,凑近皇帝,嘻嘻笑道:“听闻您棋艺精湛,若是闲暇无事,留下来指导指导儿臣吧?”
“你这小小年纪,棋之一道还没学明白,这副臭棋篓子的样子到时有了十成十。”皇帝点点她的额头,宛如笑骂子女的慈父。“有这时间,倒不如把你那狗爬的练练。朕给你的字帖,可有好好临摹?”
凌秀目露难色:“您的字迹铿锵有力,铁画银钩。儿臣如今还小,手上无力,还学不来……”
“是学不来还是想偷懒?”皇帝睨她一眼,“明日下朝,朕定要嘱咐神侯对你严加管教。”
“啊?”公主殿下神色一跨:“别呀,神侯已经很严厉了。”
“严厉才好。”
“神侯的弟子冷血,知谋才略,甚是出色。你们兄妹若是有他们十之二三,朕便知足了。”不仅是冷血,他门下的弟子个个天赋异禀,非常人能及。
“您说二哥?”凌秀嘿嘿一笑,“父皇,我觉着您在难为太傅。”
凌秀的二哥便是当今太子,与她一母所出。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手工雕刻倒是玩得很溜。
“太子这几日便会从南海归来,你兄妹二人一向要好,让他陪你一起。省得整日不学无术,就知道往外跑。”说到南海时,皇帝目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凌秀知道他是对谁。南海,前朝叶氏居地——皇后的娘家。不过她早就听说人家无心政权,开始在江湖上争地盘儿了。
“那您呢?”凌秀歪头。
“棋,朕就不跟你下了。”他说。“但你也别懈怠了。”
“福海。”
“在。”太监总管应声。
“去把今年大理献给朕的那套棋具给公主拿来。”皇帝站起身,负手而立,在某人眼里却像极了将要开屏而支棱起脖子的孔雀。
凌秀:“……←_←”
见凌秀瞅着自己,乌黑的大眼眼神微妙,皇帝眉头一皱:“怎么,还不乐意了?那可是好东西。”
见皇帝一脸“你占了大便宜”的神情,凌秀心底呵呵一声,指着不远处的方桌道:“父皇,你说得是那套嘛?”
皇帝:“……”
——艹!还真是。
福海默默上前一步,小声道:“圣上,这是您送公主殿下今年的生辰礼。”
如今春末夏初,前些日子刚刚过了清明,而因为当年求雨一事,公主的生辰估计整个大庆都知道——二月十二,花神节。
这间隔……挺“长”了,一个多月呢!
皇帝?
皇帝的脸比刚才还黑,跟泼了墨似的。连凌秀都替她这个便宜皇帝爹尴尬。
……
“父皇慢走……”凌秀不慎走心地一句恭送送远了皇帝。
瞧瞧那狼狈而逃似的背影,好像条狗。
——就这?就这?
公主殿下单手叉腰,心中得意狂笑。
都说追妻火葬场,但凭啥让她夹在中间当助攻?
秀儿表示自己只会一个套路。
她一抬手,手心握得潮湿的玉粉被她吹走。公主殿下瞅着那飞舞的白’粉,舒心地叹了口气。
“翠儿,你看这随风而起的粉末,像不像被扬了的骨灰渣??”
“啊???”翠儿眨眼,完全没听懂自家殿下的恐怖发言。
“……没什么。”梗没人接上,秀儿自觉无趣。
“丹儿,把葡萄端出来,等着收礼。”
俩宫女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