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说着,那边少年的肚子很应景地响了一声。
施天健脸颊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为自己争辩,“真的,在食堂吃的,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
“我知道,我没有不信。”谢景迟又把餐盒往他那边塞了塞,“冷了就不好吃了。”
施天健犹豫着打开餐盒夹了一只皮薄馅多的小笼包却迟迟没有放进嘴里。
“真的可以翻案吗?”他问出来的一瞬间,后视镜里的司机也忍不住侧目。
意识到自己声音可能有点太大了,他羞耻地压低嗓音,“我做了个噩梦……”
施天健颠三倒四地说,自己梦到了今天的庭审结果:谢明耀有罪,而施康不一定无罪……到最后,施康还是那个害死了人的凶手。
“我梦到村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爸害死了人还不承认,说我也是个小杀人犯……”
谢景迟静静地听着。
不怪施天健有这样的反应——他碰了太久的壁,受过了太多冷遇,早已对司法丧失了应有的信任。而且引导舆论、搜集证据乃至申请重启当年的案子……这些全部都是谢景迟在做,他只知道一夜之间他父亲的案子就好像有了转机。
“你怪我吗?”
施天健低着头不说话。
谢景迟望着窗外,雨势比他来的时候还大,都要看不清马路另一端的景象。
“我很早就知道你父亲无辜,却等了这么久才来找你。”
他来找施天健的目的并不纯粹——帮施康沉冤昭雪只是顺便,更主要的是,他想以此为契机扳倒谢明耀,为自己的生父报仇雪恨。
他不觉得自己对施天健有所谓的恩情,甚至他觉得自己只是利用了施天健。
“我有私心。”到如今,谢景迟也不必对他有什么隐瞒,“谢明耀害死了我的另一个生父,因为证据不足我没法起诉他,所以我只能曲线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