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迟掬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温凉的水流舒缓了他从早上就绷得很紧的神经。
他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憔悴,睫毛黏在一起,神经质地颤抖,只有嘴唇红得反常。
脖子后面胀痛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把手放到领口,因为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捉不住那枚小小的纽扣。
如他所料的那样,他颈子后面的皮肤泛着微微的粉色,尤其是那一小块突起的地方,饱满鼓胀得好似稍一用力就会破掉。
西地安唑的副作用之一,停药后的一周到半个月,Omega体内的信息素水平会陡然拔高到一个不太正常的范畴。
他拿着阻隔剂喷雾对准自己的腺体连喷好几下,喷到他的鼻腔里都是那股清苦的味道,才彻底将他身上那股旖旎的甜味中和掉。
确认他的信息素已完全藏好了,他松了口气,整理好衣着就离开了空荡荡的盥洗室。
前方转角处有人,在他反应过来以前步子已经跨了出去。
万幸那边的人及时倒退了一步,他才没有尴尬地扑进对方怀里。
这个人很高,低着头的谢景迟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和刮得很干净的下巴。
是个男人,很英俊的男人,而且还是他认识的人……说认识也不准确,耳鬓厮磨、灵肉交缠,他们曾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整齐笔挺的铁灰色高定西装,暗红色丝绸领带,不像许多时不时在这种正式场合闹笑话的中年企业家,就算不依靠专业的造型团队,秦深的衣着品味也是谢景迟认识的人中最好的那一列。
因为离得很近,谢景迟闻到了一股浓烈辛辣的烟味。
他的目光越过秦深的肩膀,看见一扇挂着吸烟室牌子的门。吸烟室的房门虚掩着,显然是刚刚被人使用过。
果然是这样。他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秦深是特地出来找他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阵空虚和失落。
“出来抽烟吗?”
狭路相逢,无路可退的他装作没事人一样和这个人寒暄,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礼节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