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谢景迟把陆栩带到自己的房间,说是有话要和他说。
离开无关人士的视野,陆栩的脸登时垮了下来,不复人前的笑容。
“有什么要说的就现在说吧。”他双手环胸背靠房门,冷冷地望着谢景迟。
“也没什么可说的。”谢景迟攥着的手指松开又握紧,关节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就跟你看到的差不多,我只是装得成绩很差,考试故意考砸,平时作业明明做了但是交上去的都是错误答案。哦对了,那天的竞赛题也是我自己做的。”
陆栩面无表情,“你没什么可说的就让我说。”
“好。”谢景迟哪里敢说不好。
“你为什么要跟我交朋友?”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敏感,谢景迟停顿了很久,“因为……你看起来很好相处。”
因为长久缺乏正常的人际交往,升上初中以后不止一个人说过他实在太难相处,只有坐在他前排的陆栩不在意这种事,不论做什么都肯带上他。
“胡扯,你明明只看中我的成绩!”陆栩愤怒地控诉,一张圆脸涨得通红,“你就是看中我成绩好,可以拿来当跳板而已……”说着说着自己反而委屈得眼眶红了一大圈。
谢景迟想帮他擦眼泪,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人用力地挥开。
他想他知道陆栩为什么这样说。
他缠着陆栩,做出一副和对方很要好的样子,这样等他中考考砸了,他才有理由去求谢明耀说要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读高中。
也只有通过这样曲折的手段,他才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段时间他一直活在被发现的惶恐当中。
无数个夜里他都梦到谢明耀把他送去读那种基本不上文化课的艺术高中,毕业以后再随便找所三流大学安排一下,这样他的一生就可以看见尽头。
当谢明耀说了一声下不为例,让曹助理把录取通知书送过来以后,他关上门,难以克制干呕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