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还有半个月,这十多年来,他心中堆积的那些杂事一件件地沉淀下来,只剩下很少的几个念头愈发明晰。
检查完身份证等一系列开庭时需要用到的必须物品,谢景迟换好鞋子出了门。
家里没有人,他的早饭是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和奶茶——如果管家在的话一定要骂他天天吃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高考前最后一次体检,和上一年相比,他长高了2.7cm,体重增加了3kg,剩下的部分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视力比之前差了一丁点也算的话。
司机把他送到法院和高律师会合,高律师又和他复习了一遍待会面对法官和审判员的说辞,再然后就到了开庭的时间。
法庭的顶灯很亮,落在乌黑锃亮的黑木家具上,无端端地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力。
在高律师和法院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谢景迟坐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双手绞在一起,指节泛起一片青白的颜色。
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他遵从高律师的建议带了一件薄外套,不至于冻得哆嗦。他以为自己不会紧张,可是真的来到这种场合,手心还是出了一层冰冷的细汗。
开庭前五分钟,参与本案审理的人员陆续进场。最后三分钟,有人从外面进来,谢景迟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回头,正好和秦深的目光对上。
大约是刚下航班没多久,他的衣着没有往日那般一丝不苟,袖口和领口略有一些褶皱,但这无损他俊雅的外表。
秦深对谢景迟点了点头便坐在旁听席上,即使是在这般压抑的环境下,谢景迟心里悬着的某块石头忽然就落了下来。
时针指向9,法官敲下法槌,宣告本案的庭审正式开始。
法庭后面的那扇门打开,法警带着方棋出现在门后。
和一个多月前谢景迟最后见到他那时相比方棋瘦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
因为涉及性犯罪,方棋佩戴针对Alpha囚犯所设计的颈环和镣铐,确保他不会对出席审判的被害人做出任何不合适的举动。
作为本案的当事人,在公诉人朗读完诉状之后,谢景迟有短暂的几分钟可以向方棋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