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自知失言的谢景迟抿着嘴唇,一个字也不肯再多说。
“小混蛋。”陆栩给他装了几本课本几本教辅,想着差不多了就把书包塞谢景迟怀里,没什么好声气地说,“拿着快滚。”
谢景迟吸了下鼻子,软软地叫他的小名,“栩栩,那我走啦。”
陆栩想说你这人真肉麻,又着实对他这幅病恹恹的样子硬不起心肠,“嗯,路上小心,回去让你家里人好好照顾你。”
学校地理位置偏僻,谢景迟站在路边吹了足足五分钟冷风才打到车。
大约是嫌麻烦,司机说什么都不肯把车开进住宅区,没人接的谢景迟下车后走了很长一段路,到家连衣服都没换就昏倒在床上。
傍晚刮起大风,风很大,脆弱的窗户哐哐哐地响。楼下传来一阵子嘈杂人声,谢景迟被吵醒后硬拖着虚弱的身体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佣人,问她能不能帮他找一下感冒药,顺便给他送点吃的东西上来。
被叫住的女人满口答应,然而他一直等了半个多钟头都没有人来。
不久之前天还微微亮,如今夜幕笼罩,床头柜上的雕塑台灯只剩些许模糊轮廓。
冬日的白昼是如此的短暂易逝,谢景迟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
方如君带了客人回来,所有佣人都在忙着伺候方如君和她的客人,而他就像被遗忘的影子,名义上是所有人口中的二少爷,实际上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他的死活。
被忽视的委屈和痛苦比平时更加难以强烈,他咬紧牙关,不去想如果病成这样的人是谢煊,外面那些人会怎么做,不去想如果江行云还活着的话,他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像个人。
他不是一出生就是这个家里的透明人,曾经他也是某个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但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旧事。
生下他的人叫江行云,和他一样是男性Omega,也是谢明耀名正言顺的合法配偶。
谢明耀标记了江行云却没有善待他,江行云病故还不到一个月,谢煊就带着方如君和谢煊登堂入室,尤其是谢煊,眉眼轮廓和年轻时的谢明耀一模一样,任何人都知道他们是亲父子。
拒绝接受方如君母子的他第一次挨了谢明耀的打,自此以后,佣人们便认清局势,踩高捧低过得顺风顺水,敢背地里对他好的却很快丢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