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玄青大殿倒仍然灯火通明,只是玄青山上,却半点灯火也没有。
萧莲心想着,无缺还未回来,那想必正和段师侄相谈甚欢吧。想到此还是难免觉得徒大不中留。她落在院中,却看到那石桌边坐着一个修长的人影,登时立刻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同时问:“谁?”
却听坐着那人静静地道:“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他缓缓抬起头,萧莲才看清,原是徒儿坐在那里,只是他没有点灯,今日她又喝了酒,所以一时没感应出来罢了。
“你为何不点灯。”萧莲道,一边去将灯点起,“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裴无缺看着她纤柔的背影,在灯光下,她细白的手腕如凝霜赛雪,他看着眼睛微微一暗,问:“师父是以为我没回来,还是希望我不回来?”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萧莲有些疑惑。突然看到徒儿竟站起身,向自己走了过来。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熟识得不能再熟识的徒儿,但他脸上面无表情,竟让萧莲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可是和段雪澜谈得不顺利?”萧莲小心翼翼问他。
“师父,今儿你让我出去,是想撮合我和段雪澜?”裴无缺却问她。
萧莲轻轻蹙眉道:“我见你和段师侄似乎两情相悦……”
裴无缺冷笑:“我什么时候与她两情相悦了?”
萧莲也不大高兴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意:“如何没有,你与她交谈甚欢,再有我施法时,你怕她受伤,将她一袖拂开。师父也是见你喜欢,才答应撮合的。”
裴无缺听着气笑了,他和段雪澜交谈甚欢?他还救段雪澜。她一天天的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将她拂开,是不想打扰了师父施法。至于相谈甚欢,我实在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她这不也是误解了么。萧莲听徒儿一解释,知道不是那意,就说:“那我错了可行,这事就算了。”
他冷漠继续问:“不可轻易算,我再问师父。你邀请沈庸,说我离开了,他便上来同你一起住?”
萧莲一愣,这都什么和什么,她邀请过吗?她正要解释,随知裴无缺目光一垂,扫过她温润的下巴,玉白的耳垂,透过她雪白的衣襟,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微一变:“您衣襟上是什么?”
萧莲低头一看,心中暗道糟糕,那却是个淡绛色的胭脂印。
方才在沈芙真人那儿,她养的一个面首趁着给她倒酒,突然装作一不小心,整个人倒在她身上。便将一个淡绛色的胭脂印留在了衣襟上。这些面首涂脂抹粉的,便连胭脂也不放过。
她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不小心弄上的……”
她是从不用脂粉之人,这胭脂粉儿一类的东西,在哪里沾惹的实在不好说。
裴无缺却顿时变了脸色,暗里深处,昨日便开始蠢蠢欲动的封印,今日动得越发厉害,竟是传来了碎裂声。
是魔的声音:“别再忍了,占有她吧。不然她就要成别人的了。只要你变成天魔体,她如何能抵挡你!”
一丝丝魔气从封印中泻出,他手颤抖无比,想控制住。
但此番他情绪波动也实在太强烈,根本控制不住。
此刻他已半魔。
萧莲也意识到了徒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后退两步,掐动法决本想立刻反应,谁知此刻裴无缺突然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极暗的色彩。
萧莲只觉得手一松,竟是一阵眩晕,支撑不住地身子一软。随即被一个坚实的怀抱接住。
漫天的黑暗涌来,周围场景变换,萧莲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顿时整个人被压到了软塌上。而此时高大的裴无缺将她完全笼罩,他俯身看她,完美的脸离她极近。
她看到他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墨色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萧莲看似老成,其实修童体天道,又在宗门长大,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也从未和男子靠这般近过。自是有些手足无措,立刻要挣扎。
但她的双手被他压住,肌肤相触,根本动弹不得。无论她怎么动,她纤细的手被他修长的手扣在榻上,就像遇到铁钳般纹丝不动。
萧莲顿时心中一紧,怎么回事,她的修为为什么会用不了!
究竟是什么手段,或是超越了她的功力,竟能克制她的修为!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修为宛如她的武器,此刻什么都用不出来,萧莲也有些惊慌,挣扎着问他:“裴无缺,你到底在做什么!”
而裴无缺稍一用修为,就将她压得更紧,半点没有挣脱的空间。师父娇嫩的肌肤在他手下,是他平日极想触碰,却又不敢的触感。她头发亦也散落开,纷乱的青丝铺满了床榻,称得她的脸肤白如玉,眼眸越发湿润。
裴无缺发现,他似乎更控制不住自己了。
此刻的裴无缺实在是陌生!
她此刻心跳得极快。
她忍不住,假意厉色道:“裴无缺,你究竟怎么了,快放开我!”
但他不知为何只盯着她看,伴随着温热的呼吸,仿佛越发急促,扑在她的颈侧,引起一阵陌生的酥麻。他更加大了魔力控制她的挣扎,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师父,不要挣扎。否则……”
他的话带着一丝快要压抑不住的邪性。
随即他缓缓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