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这天艾瑞克和阿曼达都到了。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同框。
在艾瑞克家里与他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我并不了解他还有阿曼达一家亲戚。甚至在他家里,也并没有看到过他们家任何一个人的照片。
艾瑞克会带我和他朋友们一起玩耍,他所有朋友都把我当成小妹妹一样宠爱,但我从来没见过他的家人。
有些事情,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该不该问。于是我自动回避了这个话题,而是选择在某一天,艾瑞克不在的时候,对师父发出了疑问。
我才知道,他是家里的晚生子,他爸爸生他的时候已经60岁,可那时,阿曼达已经7岁了。他八岁的那年,父亲离世,上大学前夕,母亲离世。
只留下了这栋房子。
所以我瞬间明白了艾瑞克愿意让我住在他家的原因。
艾瑞克是一个看起来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过度悲伤的人,他是一个,不会为难自己的典型。这种人看起来很好相处,但其实走进他的心里很难很难。
艾瑞克和ariel在一起的时候,他才15岁。
这在德国不算早恋,但作为初恋,艾瑞克一直耿耿于怀是人之常情。而在ariel和他母亲相继离世后,我正好闯入了他的世界。
所以我被唤为“alier”,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这场悼念仪式非常隆重,除了亲朋好友以外,他父亲的同事,客户,员工,全都前来参礼了。
所有人脸上的悲伤都难辨真伪,但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悲伤。这其实就已经够了。但他们很显然,对于阿曼达和陆柏青的脸孔都极为面生。
我是一个到葬礼上就很容易悲伤的人。这个时候,我就在想,他辛苦奋斗了一生,收获的,和得到的,正比吗?
我转头去看陆柏青,他脸上是否有悲伤,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他现在情绪很糟糕。于是走上前,牵起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冰冷,在这炎热的酷暑,很冰冷。
似乎麻木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手里有东西,低头看到是我的手,他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笑的很难看。
葬礼结束后,阿曼达跟随大家一起回了这栋房子。
要算起来,这应该是她时隔15年,再次踏入这片土地。
她应该不知道白芷的事情,于是看到这一片踩着时节生长茂盛的白芷时,愣在了原地。
艾瑞克的情况更糟糕,我不知道回来的路上阿曼达和他聊了什么。以至于他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