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我算什么

这种感觉很难受。

而伤疤就像是一记警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不能沉迷在这短暂的温情里。

我想忘记这一切,可陆柏青的如影随形,就像这块伤疤一样,让我没有办法释怀。

怕他发现这块伤疤,怕他追问起因,我甚至在家都不敢把它露出来。

这几个月的情绪很复杂,我感谢他陪伴的同时,也很厌倦每天假装的坚强。

明明每天都很累,在他面前还要保持一切如常。

最主要的是,我不明白他的目的。

这种感觉让我不安,让我负累。

我其实…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上课,陆柏青已经做好早餐在沙发上工作。我一直很纳闷,这个沙发到底有多好睡,明明连腿都不够他放的。偏偏他又轴,怎么撵都撵不走。

他煎了培根,我出来时依稀还能闻到一点油烟味,怕油烟全被吸附到沙发上,我只得跑回房间把窗户全都打开。

所以我这里条件这么艰苦,除了来扶贫,我还真想不到他是来干嘛来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陆柏青盘腿坐在地毯上,围着沙发前的桌板等待我开饭。

一如这四个多月以来的每一天。

这个桌板,只够放下三个盘子,两台电脑。

可它是我的餐桌,是我的茶几,还是我的书桌。

没有三室两厅,我提供不了他很好的居住环境。这里不是成都,不是北京,我连自己的生活都保障不了。

这样的一个地方,让我之前在他面前所有款款而谈的艺术梦想、电影执着全都贬值,顺带贬值的,还有我自己。

尤其是他那些可能存在的情愫,让我狼狈。

挂念着这些事情,我到他面前坐下,一鼓作气,“陆柏青,你准备在我这儿住多久?”

陆柏青正在往面包上抹黄油,听到我的话后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手一抖,抬眼的时候有些踌躇,有些狼狈。

可每当我看到他狼狈,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伤害了他似的,会感到十分不安。

可是,再狼狈,能比我窝在这个二十平米,厨房客厅一起用的小房子里狼狈吗。

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该有自己的朋友啊。我一直以为他没有,带着一份同理心尚且能接受他的同行。

但事实证明,他不只有,而且他把自己的学习和工作分配的相当有条理。他的生存技能显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脆弱,既然如此,他没有理由陪我过这种生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