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水眸浮现出几分不赞同,“阁主,不必做这种牺牲的。”
“皮囊再好,也配不上你的。”
郁岁眨眨眼,“鹤公子,多谢。”
注视着鹤寻云离开的萧索背影。
她和系统讲:“鹤寻云也好好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美呢?”
【系统:怎么?想要玩小妈文学吗?】
郁岁:“……”
当她什么也没说。
关上窗。
郁岁回房给自己煮了杯茶,虽然没有裴湮的手艺好,但味道也不差。
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天。
最适合品茶了。
【系统情不自禁地感叹:一房一人一狗一杯茶,多么惬意的生活啊。】
郁岁:“……”
【系统:再多一点无情道就好了。】
郁岁:“……”
【系统又讲:宁孤临渡劫结束了,你都不知道他多厉害……】
在系统长篇大论之前。
郁岁制止了他,“我对他不感兴趣。”
【系统:好吧。】
【系统:但是他晕倒前一直叫你名字这件事,你还是知道一下吧。】
郁岁:“……”
也并不想知道,谢谢。
“砰砰砰。”
又是击打窗户的声音,比鹤寻云来时要激烈的多。
郁岁沉默两秒,站起身,再次打开窗户。
居然是左护法。
令她惊讶极了。
“你……”
左护法穿着蓑衣,有些雨水随风吹打到他脸颊,呼了整脸的雨水。
他抹了把脸,“殿下。”
“属下听说了一些关于裴剑尊是魔尊的谣言。”
郁岁:“……并不是谣言。”
左护法接的非常迅速,“他有苦衷。”
郁岁:“……”
我对他爱的深沉之时,都说不出如此降智之话。
“何以见得?”
左护法总不能讲万年前的事。
天道既然要保密,甚至还不惜抹去裴湮的记忆,足以说明问题。
他不至于与天道对着干。
但也不想郁岁因为误会再与裴湮起了干戈。
不值得。
况且九重天的邪魔还在蠢蠢欲动。
这时候若是同室操戈,实在不太妥当。
左护法私心还是为了妖魔族。
若是邪魔胜利,必然会来清算曾经背叛过的妖魔族。
他委婉劝说:“裴剑尊在一十三洲是何风评,我们都有所耳闻,即便是成了魔尊,也应当是担负着使命。”
郁岁艰难问:“比如?”
左护法:“维护世界和平。”
郁岁冷漠着脸,准备关窗:“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左护法连忙拦住。
“殿下,一十三洲与魔界,都曾负过……”您。
“您”这个字还未出口。
便又降下了一道雷劫。
郁岁一惊:“!”
不是已经渡劫结束了吗?
左护法心想,这是天道在警告他。
不过话已经说到此,便继续说了下去,“裴剑尊所做之事,皆有缘由。”
“他与您一样,都是心怀天下的。”
郁岁连忙否定:“我并不在意一十三洲如何,至于魔界,亦是如此。”
左护法苦笑,“应当的。”
“狼心狗肺之徒,又何至于保护他们?”
可最后。
您还是会为了天下苍生,去与邪魔对抗。
又是一道惊雷。
左护法面色不改,按着要关上的窗户,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雁城,柳城,奉城,三城百姓曾经中了蛊虫,落星花救治他们以后,他们短暂的活了三分钟。”
短暂的活了三分钟。
不难想象,这短短的三分钟他们经历怎样死而复生的喜悦,以及再次面临死亡时的绝望。
郁岁沉默下来。
左护法不解,“殿下不高兴吗?”
郁岁也同样不解:“为什么要高兴?”
左护法以为她是觉得手段太过残忍,这般反复的折磨太不人道。
便安慰说,“他们做的事不值得原谅。”
郁岁:“他们做过什么?”
左护法:“杀人分尸。”
“杀人分食。”
取走玉,也等同于分食了。
他们这群邪魔。
当初听到这件事都觉得震惊不已,邪魔生性凶残,口中虽然骂着要将郁岁千刀万剐,可他们若真的抓到了郁岁,也只是一刀结果了她,永绝后患,绝不会如此残忍。
又是一声惊雷。
左护法知晓不能再说了,“殿下不必忧虑,还有,裴剑尊是个好人呐!”
“……”
目送左护法高大威猛的身影离开。
郁岁重新回到房间,继续喝茶。
狗突然抬头对她讲:“你知道史上最著名的舔狗都有谁吗?”
郁岁:“……”
并不想知道。
狗自顾自的回答:“了之,宁孤临,裴湮。”
“刚刚那个鹤寻云都排不上号。”
郁岁:“他们哪里舔了?”
藏獒耳朵动了动,“又有人来了。”
他颇有几分羡慕。
“你人缘好好。”
郁岁失笑,“我没有朋友。”
藏獒自告奋勇,“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停顿了下,他又补充说。
“你与裴湮吵吵闹闹,都是夫妻情趣,我不掺和的。”
郁岁:“……”
她没理会狗,再次打开窗户。
是任吟。
任吟拉住郁岁的手腕,“走,我打听到裴湮重新进了幽歧,趁着现在,我带你离开!”
“我知晓一个地方,绝不会让你找到你。”
郁岁按住她,示意她不要激动。
“别紧张。”
“我没事的。”
任吟打量她几眼,见她气色不错,慢慢松开了手,“我今日守在这里陪你。”
郁岁:“不必,你快回去吧。”
她捏了捏手中任吟递来的东西,像是一个小刀。
疑惑看向任吟。
任吟讲的含糊,大概是怕被偷听道,“这个东西,可以割断一切。”
郁岁:“?”
狗震惊起身,“是为了给裴剑尊做绝育吗?”
任吟一惊。
她没想到房间居然还有一条狗,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这条狗的存在。
“这是我在幽歧寻到的,我在书上见过这把小刀,可以斩断一切。”
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会自己的。”
郁岁懂了。
任吟是她身上戴着铃铛的。
“谢谢,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任吟:“不要委曲求全。”
“也不要因为孩子而委屈自己。”
郁岁:“?”
哪里来的孩子?
这个传言不是已经辟谣了吗?
任吟简单说了几句,在郁岁的劝说下假意离开,随即跳到树上打坐,若是有什么意外,也好帮忙。
郁岁关上窗户。
没有离开,她怀疑还会有人来。
垂头看着手中小刀。
狗凑过来,“这把刀,是用来给邪魔绝育的。”
郁岁:“……”
藏獒解释:“有一门神功,练之前需要绝育。”
郁岁咋舌:“这不就是无情道吗?”
藏獒:“也不是吧。”
“无情道只要不动心便好,我们那神功,是不能做涩涩的事情的,为了避免有的魔克制不住本性,就阉割掉了。”
郁岁:“有人练吗?”
藏獒仔细回想,“我父亲练这个神功。”
郁岁沉默两秒,决定不去深究这个话题,她将小刀装进一个袋子中,密封好,再次塞进储物袋。
“那你有神功的功法吗?”
藏獒:“有的。”
他垂头扒着自己的百宝袋,又疑惑说,“你准备做什么?”
“这可是我们的神功,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和我结契。”
郁岁说:“好的。”
就当养了条生活能够自理的狗。
结契,拿神功。
郁岁翻看几眼,“我决定让裴湮学会后教我。”
藏獒:“……”
“主人好计策。”
他沉默两秒又说,“毕竟关系到余生幸福,您不再考虑考虑吗?”
郁岁:“不必了。”
“神交完全可以满足。”
藏獒:“……”
他还提醒说。
“无根之人,玩的很变态。”
郁岁无言以对。
尴尬的气氛在这里漫延。
敲窗户声再次响起。
“妹妹,我知道你在呢。”
郁岁打开窗户,“你怎么来了?”
梨娘一如往常风情万种,“幽歧秘境那么大的机缘,姐姐肯定要在呢。”
郁岁心想,也是。
“所以,你来?”
梨娘:“姐姐是魔界中人,知晓的多。”
郁岁点点头。
梨娘笑着讲,“关于魔尊的传闻,姐姐可以很负责任的讲,都是真的。”
郁岁:“……”
还好我早没了幻想。
梨娘塞给了她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姐姐因调的香,很有用的,若是感兴趣,便用用。”
郁岁点点头说好,收进了储物袋之中。
“谢谢。”
今天的她,是说谢谢的复读机。
梨娘凑到她耳边,好问的香气传来:“这个香,是自由的味道。”
郁岁眨眨眼。
明白她的意思了。
对于任吟与梨娘,说不感动是假的。
藏獒幽幽开口,“这就是没朋友的人吗?”
郁岁没理会他。
送走梨娘,正要关窗的时候。
忽然见雨幕之中,裴湮撑着竹伞,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久。
他合上伞。
姿态悠闲地朝她走过来,面上挂着玩味笑容,“白嫖?”
郁岁:“……”
裴湮弯下腰,俯身凑到郁岁面前。
雨中沾染地清凉之意丝丝缕缕地传入。
“岁岁想怎么嫖为师?”
郁岁抿唇。
关上窗。
哼了声,转身上楼。
谁想嫖你?
等上了楼才发现裴湮已经进了房间。
正慢吞吞地脱衣服。
他说:“要一起吗?”
郁岁猛地摇头。
裴湮眼神微暗,沉郁的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复而又笑了起来,“不是要用香吗?”
“为师也想尝尝自由的味道呢。”
郁岁见他这副霸道又可怕的模样。
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联想到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恼怒极了,她伸手在储物袋里找香。
想尝尝自由的味道是吧?
今天就让你为自己的自大买单!
郁岁从储物袋拿出香。
裴湮修长的手指拿过她手中的香,又勾着她的领子,暧昧说,“为师帮你涂?”
郁岁硬着头皮:“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能发怒。”
裴湮慢悠悠的说:“自然。”
他们谁也没发现。
拿错了香。
郁岁情急之下,拿到了梨娘初次见面时,送给她的香。
据说是。
香味有多诱人,滋味便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