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会发生什么。
留在一十三洲又会发生什么。
郁岁没有回话的时候。
系统提心吊胆等着结果。
武力值差距过大,任务难免会半路夭折。
冷不丁。
它好像再次对上了裴湮的目光,甚至懂了裴湮的意思。
——若不是天道捣乱,哪里需要这般麻烦。
是的。
麻烦。
裴湮轻叹一声。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再时时说谎。
夫妻之间,坦诚相见。
“岁岁想好了吗?”
郁岁沉默,呼叫系统:“让我睡觉。”
上次泡寒潭莫名睡着做裴湮老去的噩梦就是系统的手笔。
【系统鄙夷:逃避可耻。】
但还是帮助郁岁瞬间入睡。
临睡前。
仿佛感受到裴湮咬住她的耳垂……
翌日。
醒过来的时候,裴湮已经不在房间。
郁岁洗漱完照镜子,发现耳朵上多了牙印。
他是狗吗?
拿她的耳朵当磨牙棒?
系统见她闷闷不乐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怂恿她。
【系统:和离吧,咱不能和有狂犬病的人生活在一起。】
郁岁没有回话。
【系统:之前说的条件依旧有效。】
郁岁:“无情道吗?”
她恹恹垂眼,“我最近无心修炼。”
【系统哎了声,否定:是我做裴湮替身的事。】
郁岁:“……”
【系统毛遂自荐:我已经将裴湮的温润面目学到精髓,百分百完美恋人,量身为您定制。】
郁岁无语片刻。
起身去了二楼,找了之。
“大师,最近有没有需要收尸的?”
了之假模假样的翻看了下名单:“抱歉呢,阁主,生意惨淡。”
他忧愁叹息。
“不知阁主是否还能给贫僧发得起工钱。”
郁岁心累:“问裴剑尊要吧。”
“他入赘丧葬阁,也该做点贡献了。”
【系统:你这样好像在离婚榨干对方的财产的混蛋。】
裴湮财产雄厚。
根本榨不干净。
郁岁心烦意乱,但还是要先吃了早饭。
不出意外。
见到了裴湮,男人与往常一样,见到她,原本清冷面容露出温柔浅笑,餐桌上的粥正冒着氤氲热气,将他的眉眼染了几分湿意。
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郁岁坐下。
只垂头喝自己面前的粥。
裴湮将虾饺夹到她的小碟,略带冷意的腔调打破她的幻想,“岁岁,逃避是没有用的。”
郁岁:“……”
她埋头苦吃,“我需要点时间。”
裴湮说好,“把虾饺吃了。”
郁岁从善如流。
食物是没有错的,尤其是这么好吃的食物。
裴湮支着下巴。
时不时给她夹点爽口小菜,见她乖乖吃下,竟生出几分变态的满足感。
郁岁勉强吃完碟中的菜,“师父有在这里面下毒吗?”
裴湮好笑说:“为师不需要。”
郁岁哦了声。
冷不丁又听到裴湮温吞而优雅的腔调,“为师若是想,灵府比蛊虫更有效。”
郁岁咬着勺子。
她灵府里面,还丢满了裴湮留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这个认知可以说让她眼前一黑。
【系统为她鼓气:振作起来!宿主!】
郁岁双眼无神:“我脏了。”
【系统:……】
关注点应该是这个吗?
不该是自己被裴湮掌控这件事吗?
短暂崩溃之后。
郁岁思考起和离这件事。
裴湮此人。
睚眦必报,手段毒辣。
修为深厚,堪称天下第一。
但是。
她也能感受到,裴湮对她没多少情人间的喜爱,充其量就是觉得有趣罢了。
像是在养一个能逗他开心的宠物。
不过这件事郁岁也没必要计较。
毕竟她也没多喜欢裴湮。
喜欢的还都是假象。
郁岁百思不解,“师父为什么要与我结为道侣?”
她抬起头。
茫然且懵懂哦望向裴湮。
恰巧撞进了对方墨色的眼眸,宛若幽深潭水般叫人窒息。
直白点讲。
总觉得透着几分变态气息。
郁岁自我唾弃。
我真是太善变了。
爱人家的时候觉得人家的眼睛清冷干净,不爱人家了就是变态的眼神。
久久没等到回话。
郁岁并不意外,重新垂头喝粥。
都已经戳破伪装。
也没必要绞尽脑汁说虚伪情话,至于真实目的,谁会想把底牌量出来?
她喝完粥。
裴湮侧身立在她身旁收拾碗筷,眉眼似是含笑,“为什么结为道侣?”
他幽幽说:“自然是因为岁岁好看了。”
“又漂亮又完美。”
裴湮语调缓慢而柔和,浸着悚然之感。
“为师第一眼见到岁岁,就忍不住想要将岁岁做成人偶娃娃收藏起来呢。”
郁岁大惊失色,“你怎么如此变态?”
裴湮微微挑眉,意味不明,“为师也是跟徒儿学的。”
“……”
跟我学的?我有那么变态?
郁岁略一思索。
行吧。
我知道你在月华宫的幻境看到什么了。
裴湮脚步忽然一顿,微微侧头,狭长的眼尾勾着笑意,哪里还有往日的清冷,分明像个妖精。
“但为师是认真的。”
郁岁和系统讲:“你分析一下。”
【系统:反派是疯子。】
郁岁狠狠叹息。
怪就怪她当时被美色迷惑。
…
日子好似一天又一天读档重来的重复着,每一天都过得规律极了。
完美诠释了之前脱离问天宗时,裴湮对未来生活的设想——
吃饭,睡觉,吃饭,睡觉,睡觉,睡觉,睡觉……
大概裴湮妄图用枯燥乏味,但是简单温馨的生活麻痹郁岁,让她选择一十三洲。
但问题是郁岁没有一样是享受的。
尤其每天固定时间,凝魄花脆弱的摇曳着,铃铛不知羞耻的叮铃作响,一遍一遍提醒着她,自己有个巨大的把柄在对方手中握着。
好烦。
转机出现在第六天。
丧葬阁终于来客人了。
“……我朋友是一位散修,准确来讲是一位医修,最喜欢四处游历,无偿行医,往常我们都是通过传音符联系,可最近这两个月,在下试过各种方法,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她。”
客人姓刘。
这位刘道友态度诚恳,“听闻丧葬阁有独特的寻人方法,不知可否帮忙?”
裴湮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清冷形象,淡声说:“丧葬阁寻的是死人。”
郁岁瞪大双眼,望向他。
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是你的丧葬阁吗?
刘道友不卑不亢,“在下想着,都是寻人,死人与活人应当差不了多少。”
了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随后礼貌拒绝。
“丧葬阁没有寻人的业务。”
郁岁又猛地望向了之。
我和你有仇吗?大师?
“丧葬阁虽然没有这项业务,但了之大师身为佛子,慈悲为怀,定然会帮忙寻人。”
了之微微笑着:“自然。”
郁岁满身正气:“我身为”
正要劝郁岁留下,带裴湮去寻人的了之把话语咽下去,“要不也带上裴剑尊?”
郁岁冷漠说:“剑尊日无暇晷,没时间与我们一同。”
了之咬文嚼字:“日、无暇晷。”
他轻轻叹息,果然情爱一事使人弱智。
不过面色不显,仍然微笑说。
“既然剑尊日无暇晷,那就贫僧与阁主一起吧。”
【系统这个傻子都有点脑子了:了之往日不会抢你的话。】
其实裴湮也不会。
碍于如今情况特殊,也不好说是不是霸道属性初显,掌控欲爆棚。
郁岁淡定说:“我知道。”
“但我想离开裴湮一段时间。”
【系统:……】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全程下来,没人询问裴湮的意见。
刘道友略显惊诧。
他还以为这个丧葬阁是裴湮做主呢。
寻人的时间定在明天。
郁岁坐在梳妆台梳着头发,顾影自怜,“我这么好看,怎么就吸引了变态。”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裴湮的面容浮现在铜镜里,自然而然地取走了郁岁手中的木梳,凉意仿若沿着梳子贴在了头皮,一阵发麻。
剑尊动作温柔,语气也温柔。
“岁岁回来的时候,能考虑清楚吗?”
郁岁抿唇。
脑海中的花好似又开始摇曳,铃铛缠在了花-径,一整个花枝乱颤,叮铃作响。
她垂下眼。
“我尽量。”
裴湮慢悠悠的嗯了声,尾音上扬。
梳子贴在头皮,一梳而下。
凉气直逼尾巴骨。
郁岁差点炸毛。
“我会考虑清楚的。”
裴湮温声说:“乖。”
郁岁:“……”
她憋了好久,憋出了句。
“别这样说话,显老。”
系统叹为观止。
都这样了,还敢在反派头上蹦迪,厉害极了。
翌日清晨。
郁岁与了之一同赶路。
这位刘道友有好友的贴身衣物,点燃了魂灯,能够指引着前进。
【系统:这魂灯有狗的潜质。】
郁岁:“你别说话了。”
系统知晓她最近很烦,但耐不住本身是话唠,总想要说点什么,忍不住吐槽。
如今见郁岁眉眼透着几分疲惫,宛如备受摧残的小白花,便乖乖闭了嘴巴。
了之:“阁主最近要注意休息呀。”
刘道友调侃:“阁主不久前大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难免没什么节制。”
这话由一个陌生人所说,属实过了些。
了之脸色微沉:“刘施主慎言。”
刘道友摸摸脑袋,茫然说:“在下说错了吗?我见阁主脚步虚浮,料想应该肾虚吗?”
郁岁:“……”
她微笑,“刘道友。”
刘道友依旧笑着,“阁主也不必忧心,在下有独门秘方,能够治肾亏的。”
郁岁面不改色,依旧微笑,“刘道友,可以闭嘴吗?”
刘道友还想说话。
就被了之施了个禁言术。
他毫无歉意的道歉,“抱歉,贫僧容不得脑疾之人在阁主面前放肆。”
刘道友试了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只好闭嘴,看向了之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郁岁只觉清净。
她拿着衣物放在魂灯上燃烧时,忽然见底部有两个小字——
曾沁。
郁岁心想,这名字好熟悉。
她微微蹙眉。
这不就之前系统给了反派名单吗?
曾沁,其中的一个小反派。
郁岁问系统:“介绍一下?”
【系统:说来话长。】
它在郁岁冷下脸之前快速讲。
【系统:这人是个妖族,满身的邪骨头,阴气很重,选择医修这个行业是为了积善行德,压住阴气,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以阴克阴”的说法,你知道女子比男子阴气要重一些吧……】
郁岁沉默片刻,艰涩问:“女装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