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颇为大方:无情道不限制你与男子谈情说爱。】
反正绑定以后。
心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如果有。
一定是错觉。
不是真的情爱,只是追求某种刺激而已。
或者像现在这样。
追求的是一个完美收藏品。
【系统:我们可以把杀夫证道这件事,提上日程吗?】
郁岁:“不能。”
她面无表情的合上折子,礼貌拒绝,“抱歉,我是来找人的,已成亲。”
祁无命失落垂眼。
接回折子,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小折子,他失落的好像落水狗,浑身湿漉漉的,可怜巴巴淌着水。
【系统于心不忍:你好残忍,你为什么不能给这个男子一个家?】
郁岁用同样的话反击:“你也好残忍,你为什么不能变成我的样子,给这个男子一个家?”
“反正他爱的只是我的脸。”
【系统:你爱的也是裴湮的脸。】
郁岁心说,才不是呢。
她哪里是那么肤浅的人?
她爱的不止是脸。
还有,裴湮的光风霁月,裴湮的兼济天下……
“妹妹,一个人想什么呢?”
梨娘递给她了几颗糖,“见你上次爱吃糖,特意给你备着的。”
郁岁接过来,要剥开糖纸,却又没了食欲,她叹了口气。
原本是想要问问梨娘,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可不断的求证。
反而会有几分心累。
郁岁咽下要问的话语,换了话题:“如果……”
梨娘点点头,等她的下文。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在吵闹,大概原本就是一对有情人,吵架了之后便赌气来这个相亲大会。
女子说:“别想要我原谅你!我没还没结为道侣呢,你便有那么大的事瞒着我,若是结为道侣呢?”
男子保证:“不会了。”
“绝不不会了!卿卿原谅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去赌了。”
女子:“我不信。”
“我娘说了,赌博的男子不能要。”
男子:“我真的不会了……”
后面又是吧啦吧啦一大堆解释。
郁岁沉默两秒,点评,“她娘说的没错。”
梨娘:“行了妹妹。”
她拉着郁岁到亭子里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是因为裴剑尊?”
郁岁说:“如果道侣之间,有重大的事瞒着对方,应该怎么办?”
梨娘:“……”
“你是指,裴剑尊是魔,这件事?”
郁岁冷漠脸:“难道还有别的?”
梨娘干笑:“当、当然没有。”
【系统:她在说谎!】
郁岁也看出来了。
梨娘这般阅历,又做到了一宫之主。
怎么可能连谎话都不会说?
是故意叫她知晓。
郁岁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师父他是魔,这要怎么办?”
梨娘:“你怎么想的?”
她心想,平常挺聪明的,怎么今天这么笨?
可她若是直接说,裴湮是魔尊,估计郁岁也不会信。
——别说是郁岁了,一十三洲的修士们,谁听了都不会信。
郁岁:“我不知道。”
她之前得知裴湮是魔时。
只觉得裴湮好可怜。
人是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的,而魔又格外遭人唾弃,好像魔象征了所有肮脏的一面。
郁岁不在乎魔与人的区别。
她甚至会心疼,敬佩。
敬佩裴湮身为魔,却能够做到剑尊,又保护了一十三洲修士们。
但她在乎魔与魔尊。
仅仅一字之差。
她叹了口气。
这般忧愁美人,实在太过惹人怜爱。
梨娘摸摸她的小脑瓜,“傻妹妹,这才哪到哪呢。”
几乎是在明示。
裴湮身上还有更劲爆的。
郁岁快难过死了。
她咬牙说。
“裴湮是骗婚。”
梨娘:“……”
这个角度,也没错。
郁岁朝嘴里塞了颗糖,只觉得好苦,“我想和离。”
梨娘:“妹妹可要考虑好啊。”
她委婉说。
“裴剑尊,脾气好像不是很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
“咱们俩联手都打不过他的。”
郁岁:“……”
实力差距,真令人难过。
梨娘又给她致命一击,“你的灵府,还有他留下的痕迹,他动动手指都能叫你生不如死。”
郁岁都快哭了:“……”
她愤然起身,坚定说,“我要和离!”
裴湮是魔尊。
杀人如麻的变态魔尊。
她不在乎魔尊是谁。
但她在乎她的道侣是不是魔尊。
梨娘:“冷静点。”
“妹妹,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郁岁等不了了。
她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就是裴湮。
如今裴湮的完美形象破裂。
她简直丧失了对世界的兴趣。
郁岁说:“你放心,我不会说我曾经来过这里的。”
梨娘:“……好的。”
这时。
守门弟子又进来了,“宫主,裴剑尊来了,要接道侣回家。”
梨娘感叹:“好强掌控欲。”
【系统:他关注你的行踪,一定是为担心你受到伤害,这都是他爱你的表现呢。】
郁岁:“……少阴阳怪气。”
她沉默的走出去。
裴湮换了身茶白色衣服,立在不远处,如松如竹,风采绝绝。
周围人来人往,全被他衬托成了胭脂俗粉,谪仙风范尽显无余,仿若
系统非常心安。
他已经控制住岑疏狂的那个手下了,完全没可能给岑疏狂通风报信。
一分钟后。
郁岁望向裴湮,眸波流转,欲语还休。
系统盯着瞧了会儿。
立刻大喊。
【系统:喂!!!】
郁岁呆呆说:“我不叫喂。”
【系统都绝望了:他是魔尊!】
郁岁:“许是传言。”
“魔尊也有好有坏,他们是亲眼见了如何剥皮,如何做人皮灯笼吗?”
【系统:……】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它深吸了好几口气。
最终实在没有忍住,将毕生所学的所有脏话全都骂了一遍。
郁岁走到裴湮身边,眉眼含笑,“师父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裴湮微微垂眼,似是蕴藏宠溺,“为师见你许久没回来,便出门寻你。”
“正巧见你进了月华宫。”
郁岁:“师父怎么不叫住我?”
裴湮:“为师以为你有事呢。”
郁岁:“那师父怎么又来找我了?”
裴湮抬手拂去她飘落的碎发,别在耳后,声音极轻,“为师想你了。”
轻的仿若夏季的热风。
刮进了人的身体,燥热不堪。
郁岁眨巴着眼睛,“师父今天吃糖了。”
嘴巴真的好甜哦。
裴湮失笑。
大大方方的牵着郁岁的手离开。
快要出门时,微微侧头。
眼神冰冷凌厉,准确地锁定住祁无命。
祁无命一惊。
抱紧了自己的小折子,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惶惶然不知所措。
梨娘见状无语:“你别一直盯着人家妻子看呀。”
总盯着人家妻子看。
不挨揍才怪呢。
更何况,这还是魔尊。
祁无命点点头,冲着梨娘颔首,转身离开了月华宫。
走到无人的巷子。
仙鹤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它飞到他身边,蹭着他的衣衫,黑珍珠般的眼睛在询问结果。
祁无命……
不,应该说是鹤寻云。
他变回自己的脸,喃喃说,“我遇见她了。”
来月华宫也不是为了相亲。
只是因为月华宫出现的时机太过古怪,而骂声又居多,所以问天宗便派人来瞧瞧。
掌门与二师兄因为“裴湮是魔”这个消息备受打击。
鹤寻云便领了这个任务。
说实话,裴湮是不是魔,他不在乎。
他自己都病魔缠身。
哪里有资格要求别人纯洁无瑕。
况且,裴湮只是魔。
又不是魔尊。
鹤寻云只是想要接了这个任务,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不想要满脑子都想着情情爱爱。
可进了月华宫,没多久就见到了郁岁。
鬼使神差的拿着折子递给了郁岁。
鹤寻云摸了摸仙鹤脑袋,呓语般问:“你就如此喜欢她吗?”
“当然!”
回话的声音嘶哑嘲哳。
鹤寻云猛地垂头看仙鹤。
仙鹤正享受抚摸,察觉到他的东西,懵懂歪头,望着鹤寻云,仿佛在问“你怎么了。”
“是我。”
那声音猖狂又空灵,“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像是毫无经验与天赋者拉二胡一般。
实在太过难听。
鹤寻云面色微变。
“我是你的病魔啊。”
他桀然一笑,“你不喜欢我吗,嘻嘻。”
鹤寻云按在仙鹤的脑袋,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
明明精神体分离了出去。
他怎么会更强大了?!
病魔:“害怕了吗?”
“不用害怕。”他宛若一只看不见的幽灵,趴在鹤寻云耳边蛊惑说,“我可以帮你的。”
鹤寻云抿紧唇瓣。
病魔:“我知晓你喜欢她。”
“我可以帮你得到她的。”
鹤寻云充耳不闻,闪身回到拂明峰,回到洞府,闭关打坐。
病魔的声音一直不断。
“你不想得到她吗?”
“我知晓,你梦里全是她,打坐睡觉也全在想她。”
“你去丧葬阁的时候,一直低头喝茶。”
“你看到她鞋面的珍珠了对吗?”
“你心想,这若是东海蚌精打磨出的珍珠就更衬她了。”
鹤寻云咬牙,“少胡说八道。”
病魔听他的才怪。
自顾自说着,“你还看见她裙摆绣的芍药,你心想芍药很衬她,但她更应该是牡丹,国色天香,玫瑰也好,娇艳欲滴……你想的太多了。”
鹤寻云脸色更白了。
摇摇欲坠般,仿若风雨中的小白花。
“鹤寻云,你是个变态,你知道吗?”
“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低头喝茶,看女孩的脚。”
“看她脚上的铃铛……”
“你是不是,偷偷硬了?”
“嘭”。
一声巨响。
石桌应声而碎。
鹤寻云大口喘着气,手中聚攒起的灵气还未消散,眉心隐隐透着一点红,渐渐愈发明显,宛若泣血一般。
他咬牙冷声说:“闭嘴。”
病魔才不怕他。
鹤寻云越是欲念缠身,他越是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