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鸿这两天也不是完全没有联系方其朗,他老老实实地向对方报告了裴闻东的情况,甚至一度想打听胤修文的情况,可方其朗却对此闭口不言,更让自己不要担心。
作为方其朗的老搭档,谭鸣鸿自然信任对方,方其朗那可怕的自制力,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敢于让方其朗在气头上与胤修文单独相处,一个人气到极致的时候总要发泄,而必要且适度的发泄过后,理智也就自然回来了。
“方议员,您回来了!”就在谭鸣鸿与李苒闲谈间,门口的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发出了惊呼。
谭鸣鸿赶紧抬头,果然,西装革履的方其朗正缓步朝这边走过来,对方因为额头有伤的缘故,平日里总是整整齐齐往后梳去的头发特意放下了刘海用来遮挡伤口,看起来倒是有点落魄。
“没事吧?”谭鸣鸿快步迎了上去,他拍了拍方其朗的胳膊,轻声问道。
方其朗目光深沉地看了这位对自己助力良多的幕僚官一眼,径直往自己位于里屋的私人办公室走去:“进来再说吧。”
“什么?离婚?!”谭鸣鸿要不是知道方其朗的办公室采取了隔音设备,他万万不敢这么大声地喊出那两个字。
“你这么大声干吗?我没聋。”方其朗正站在咖啡机边,他拿起自己刚冲好的黑咖啡,一边喝,一边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已经通知了何律师过来帮我拟离婚协议。”
“我不是告诉了你那个健身教练说修文当时的状态不太正常吗!还有,修文之前就患上了信息素缺乏症,你怎么从没在我面前提过?!他应该不是故意背叛你的!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再说了,你不也……”这一次,连向来支持信任方其朗的谭鸣鸿也不得不认为对方对胤修文有些太过无情了,他差点连“你不也被赵临糟蹋过了”这种足以让方其朗杀掉自己灭口的话也说了出来。
方其朗垂下了眼,就像他想过的那样,在旁人的眼里,他方其朗就是个利益至上、无情冷酷的alpha,一旦有人背叛了他,或是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随时都可以抛弃,就连自己最信任的幕僚官也似乎这么认为的。
“鸣鸿,是修文不想和我过下去了。他好像已经知道我和赵临的事了,这样也好,我和他就算扯平了。
既然如此,除了成全他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方其朗的目光逐渐有些恍然,他又想起了胤修文那张悲伤的面容,结婚这么多年来,对方不是没在床上被自己折腾哭过,但至少那时对方的眼泪并非为悲伤而流。
“总不见得你要让我对他说——你丈夫被别的Omega强暴了吧?呵,我怎么说得口。”方其朗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下,但是他的眼底却噙着浓浓的自嘲与无奈,“我已经挽留过他了,是他自己要离开。这说明我与他之间的缘分是真的走到了尽头。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就算离婚,我也会妥善安置好他的,保证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毕竟他还那么年轻,离开我这个老古板之后,他就可以去找自己喜欢的alpha了。”
“说什么屁话!你明明就不想他去找别的alpha,是吧?!”谭鸣鸿很快就知道自己误会了方其朗,因为他从未见过对方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哪怕对方一直试图用微笑掩饰,也终究无法掩饰他眼底的痛苦。
谭鸣鸿随即追问道:“修文他一直都很温顺乖巧,你就放下身段好好哄哄他不行吗?还有,你这两天到底怎么折腾他了,居然让他主动说要离开你?!”
“温顺乖巧,那只是表面,你是没见过他倔起来的模样罢了。不过我想了下,我和他之间的确有不少难以互相理解体谅的地方,分开了也好。勉强在一起,万一下次他再背叛我呢?我真的会杀人的。”方其朗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对Omega强烈的占有欲与控制欲让他一度失去理智,而他实在不想再任由自己内心的阴暗面疯长,乃至继续伤害胤修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