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方才还说,这些事全由我来处理。”
孩子长大了,知道叛逆了。
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连城徽琮,就因为你是皇帝。不管在你面前的人是不是我,你都不能任性。”
“若凡事身不由己,这皇帝做来又有何用。”
他在说什么。
他在暗喻什么。
少女抿了抿唇,垂眸一笑。
“你说得对。若你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你就有权利有资格做天底下最任性的人。前提是,你所做的一切,绝不能动摇你的地位。”
少女掸了掸衣袖,看着他的眼神极淡。
“在他们眼里,你始终是叛臣是野种。你可知。你当然可以用强权镇压后宫镇压朝堂,可只你一人,如何与天下人抗争。又或者,你要屠尽天下人,做一个人的皇帝?”
说罢,她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展颜一笑。
“我家阿琮是聪明人,这些必不需要我来说。如今,你还没有这个实力。你要强大到……哪怕是杀人如麻,世人都只会说,定是那些人罪大恶极,才遭了报应。你,自始至终,都不会有错。”
她教育的,从来都是霸者帝王,而不是一个人,一个好人。
“依皇姐看,后宫妃嫔该如何处置?”
他不动声色,仿佛听了教训。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这样乖。
“未承宠的放出宫外。承过宠的送去庙中。”
少女眼尾一勾,眉梢一跳。
“至于她们在外头不安分、挑了事,因此得到什么惩罚……那就不关我们事了。”
比如,原该与帝王陪葬的宫妃,理当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却耐不住寂寞、私自与人有染。
杀头的大罪啊。
她以袖掩唇,笑出了声。
说到承宠……
少女止了笑,略一沉吟。
话说回来,皇子在十三四岁时就会被人教导人事,但眼前这一位……
他都快十五了,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别说侍寝的宫女,连伺候日常的嬷嬷都没有。
嗯,作为一个好老师好姐姐,她得为这崽子的□□和婚姻作打算。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而蹙眉、时而偷笑。
毫无防备。
她当真信任他么。
愿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信任?
连城徽琮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被她教导过后,更是什么都藏在心底。
无论爱恨。
他虽是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但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情绪。
如此平静。
如此漠然。
她从未问过。
她从未在乎过。
他是不是信任她。
若他一朝得势,反咬她一口,她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他现在是不够强大,所以在她面前毫无发言权。
世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现在如此,一年之后、三年之后、十年之后……
又当如何?
她想过么。
他不想与她去辩强权与掌控,他只想知道,在她心里,他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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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知道,她把他当什么了。
旨意传达下去,有人欢喜有人忧。
后宫的女人,有几个是安分的。
新帝年轻又俊美,男女方面又那么干净,女人们哪能不动心。
未承宠的宫妃们,保留着贞洁,但对□□很熟悉,比宫女更适合教导皇子。
在晓栩的默许下,有人溜进了连城徽琮的寝宫。
长姐为母。
可笑至极。
他已入睡,却在半夜感觉到有人靠近床边。
晓栩不会管女人在承宠之后会不会被连城徽琮灭口。
这样的事她看过太多了。
男人抵御不了生理上的、拒绝不了美丽女人的诱惑。
但事后又恼羞成怒,将一切都归罪于女人。
这些,她都不关心。
哪怕连城徽琮什么都不做就将人杀了,她也不关心。
大不了再换一个。
若他当真不喜,那就作罢。
都是小事。
对她来说。
可,对他来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