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为了他。
为了这样一个傻子啊。
他既然有这样的觉悟为她忤逆这天下,她又如何不可以为他放弃这苍生。
“你……没事吧?你不需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说这些不是想博取你的同情。”
“你觉得,我会同情你?”
“……你没事就好。”
“呵。”
回到别墅时,她沾湿手臂的泪痕已经干了。
夏初白应该刚才的真情流露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近乡情怯,总之不敢正眼看她。
少女又笑了。
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脸上顿生臊意,急于将人送到卧室,急于从这个有她的空间逃离。
“夏初白啊……”
少女被高大的男人搀扶着走到卧室门口,一句话止住了他后退的脚步。
乖巧的……令人心疼。
男人眼看着那双柔软素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然后哐的一下将他压在门板上。
有种天地颠倒的失重感。
男人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着少女。
“我都借酒行凶了,你真不表示表示?”
这样的撩拨,这样的恶作剧,对他来说,对刚刚告白过的他来说,委实有些残忍了。
夏初白勉强忍住涌上心头的涩意,握住少女的双臂想将她拉开。
“夏初白。”
她很少这样叫他。
还是用这样的口气。
如云如雾,如毒如沼。
粘稠又深沉,能将人瞬间拉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又是哐的一声。
少女将膝盖强势顶在男人两腿之间,彻底封死了男人最后的退路。
不过夏初白的注意力并非在身为男人却被女人壁咚这样性别倒错的荒谬感上。
刚才发出了那么大的声响。
“你的膝盖……”
“夏初白。”
她重重冷笑,嘲讽意味更深。
他听着,几乎要脱口而出道歉的话语。
可她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很重、很重。
男人就这么僵在那里,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意识也好似自身体剥离了。
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啊。
抓着男人衣领的手向上爬去,缓缓圈住了他的脖子。
搂得很紧,紧到他感觉到那温润柔软的身子严丝合缝贴上了他的身。
他魂都不在了。
有一部分……是吓的。
他在心里默念,她喝醉了,虽说不是神志不清,但她必然冲动了。
可能是因为易末泽,也可能是因为晏暮秋,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男人的手垂在身体两侧,握紧的拳头上爆出了青筋,指节白的可怕。
为什么啊。
泪水滑落。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傻啊。
笑声溢出,热烫的呼吸拂过他被咬出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和痒。
“夏初白。”
唇瓣摩擦,她低哑的嗓音如令人沉醉的红酒。
他说了,他比她醉的更不清醒。
别再骗他了,他会忍不住……忍不住自己骗自己,忍不住想要变得卑鄙无耻。
“夏初白,你可以坏一点,更坏一点。你看,我都这样坏了,难道你还能比我更坏?你怕什么呢?我会因为你变坏,就讨厌你?”
世间最极致之恶就在他怀中,不管他变得怎么坏,都会被她包容其中。
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可我想对你好。”
他很紧张,气若游丝,真叫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他身体绷成了一根弦,挺得笔直,而易折。
一如他脑中绷紧的另一根弦。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好似从天外飞来。
明明轻若呢喃,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他不知她能不能听清,但他说的很坚定。
“我只想对你好,把最好的给你。我知道自己不够好,我想把自己变得更好,然后再把自己送给你。”
她掠夺惯了,也被掠夺惯了。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傻子,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她该……怎么去疼他呀。
她在笑。
他听见了。
她在哭。
他没有看见。
泪水顺着男人的衣领向下滑去,他感觉到了湿意,这才惊慌失措的看向她。
“怎么了?”
男人的双手终于有了知觉,珍而重之的捧起了少女的脸。
“你别哭啊。我有什么不对你就告诉我,我有什么不好你就骂我。”
“夏初白!”
真讨厌啊。
这个傻子。
太傻了。
她完全看不上。
她都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