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合作完美落幕,易末泽大约有二个多月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女孩。
原本,时不时会想起。
现在的她,过去的她,交杂在一起纷繁混乱的画面。
他竟陡然生出恍如隔世的惆怅。
不过,他的伤春悲秋没有维持多久。
有那么一个普通平凡的日子,他的女朋友难得抛却了贵族的矜持外表,大半夜里慌乱的敲开了他的房门。
初为人父,他被这始料未及的消息惊得忘了语言。
接着,他便想起了那个无论如何都怀不上孩子的女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忍不住感慨。
或许,这就是命运。
晓栩:不,这是罪业。
接下来的一个月,易末泽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回首什么过去。
正如晓栩预料的那样,婚礼在孙琦琪未显怀之前如期而至。
然后,晓栩就拉着晏暮秋去挑礼服。
如果这事交给晏暮秋,以这男人的脾性一定会让助理随便挑。
那可不行,她要穿出情侣装的效果,叫人一眼便知他们是一起的。
晏暮秋一直都是个不近女色的直男……不,是冰棍,晓栩根本不指望他的审美。
他素来命令惯了,这会子却被少女牵着鼻子走,半点没过问他的意见。
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这只是在还人情。
他这么告诉自己。
说服自己,为何不会因为少女的强硬霸道而心生不悦。
纵然婚礼仓促,但易家和孙家都是名门望族。
时间不够,金钱来凑。
又是一个世纪婚礼。
和当初……他与她结婚时,大相径庭。
站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外,少女微微敛眸,低低哑哑笑出声。
愉悦。
而邪恶。
在晏暮秋面前,她不做任何伪装,没有丝毫刻意。
仅仅是因为,他对她而言,是真的与任务毫不相干之人。
他知她邪恶,他知她狠毒,他知她肮脏。
最好。
素白柔软的小手轻轻搭上男人的臂弯,少女冲他随意的一瞥。
“今天晚上,就辛苦晏总了。哦不,应该是……暮秋。”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
只不过是一个名。
钝器锤击胸口,一声比一声重。
震耳欲聋。
“为了形象而逼真,来,叫一声我的名字。”
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很多事对晓栩而言,平淡且无聊,不会因此兴起任何波澜。
对其他人就不同了。
他们面对的是这个人啊。
这个……举世独一、艳绝无双之人。
“……夙夕。”
如同咒语。
不,是诅咒。
最深最恶,跗骨之上的诅咒。
禁忌的字符自口中溢出,他感觉自己着了魔。
“夙夕。”
声音很轻,含糊在嘴里。
咀嚼着,融化着。
粘稠在耳中,心脏如沁入了糖浆,甜蜜的不可思议。
“夙夕。”
少女眉头一蹙,“好了,别跟念咒似的,我们该进去了。”
男人垂眸,视线落在少女平淡清冷的脸上。
正因为晏暮秋的冷漠无情,让他对人对事都格外清透。
当知道易末泽是她的前夫时,他就已明白了太多。
比如说。
对这个女孩而言,恐怕自相识起,他在她眼中就只是……一个道具。
他自然心生不悦。
可是不对。
他鲜少有无法理解的事。
但他真的无法理清面对她时烦乱的情绪。
男人目光太专注,少女神色太轻慢。
他们看着这对璧人,不愿相信却无法否认。
这不是什么女人费尽心机攀上高枝的戏码。
明明就是他……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他们身上。
养眼是真的养眼,如发光体般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而且,谁都不会说,他们不合适。
晏暮秋这样的男人,生下来就是帝王,别说女人,就算同样身处高位的男人都不一定能压得住他的气场。
可是在他身边这一个。
让这个生而帝王的男人,沦为了陪衬。
是的,他只是一个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