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冷静的，令人生恨。

用着发狠的力道，他咬住了她的下唇。

不是吻。

他下了狠心。

尝到了血腥。

是毒。

人类是矛盾不自知的生物。

人类以为自己贪生怕死。

实际上。

人类畏死也畏生。

人类求生也求死。

面对晓栩这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危及他们生命的非人之物，他们紧张兴奋激动战栗……小心翼翼的探索，屏息等待着即将面对的惊喜……或是惊吓。

他见过她那个模样。

最真实的，引人堕落的，恶魔的模样。

对血有反应。

卷起她唇上的血，不容抗拒的送入她口中，近乎蛮狠的翻搅。

想……把她弄得乱七八糟。

呵，是啊，他知道。

真正会变得乱七八糟……不，早就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人，是他。

少女眼帘低垂，瞳眸幽深。

不知是谁鼓动的心跳声，声声急促，声声入耳。

少女抬手，扣住了少年的后颈。

野兽的，嗜血的。

她会杀了他。

但是她不会。

“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少年抱紧了她，如同献祭般扬起脖子。

“他不能给你的，我还是可以。”

少女的指甲陷入了少年的脖子，红色液体渗入指缝。

“从我们相遇起，我就一直在看着你。我知道那不是演技……你的内心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我想过要移开视线，我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可是……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啊。姐姐……夭夭……陶怜……我做不到。离开你身边，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少年半阖着眼，眼角似乎有晶莹闪烁。

“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你喜欢血，我可以给你。你想在我身上使用什么武器刑具都可以。连同我的命……都是你的。哪怕真的被你一口一口咬下皮肉、尸骨无存，只要想到从此和你融为一体，我就觉得非常高兴非常满足。……夭夭，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

她的瞳眸不再冰冷，甚至有一滴泪水滑落。

他连忙捧在手心，欣喜若狂。

不是的。

他误会了。

她不会感动。

她只是觉得……抱歉啊，世间总是难有十全十美。

不，虽然说她可以完成十全十美，但这不对。

人类其实知道的吧。

神明啊，不会过多干涉人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祂们始终是冷眼旁观的那一方。

生老病死。

阴晴圆缺。

都是自然规律。

神可以改变。

但是不应该。

所以啊，她还他一滴泪。

“小枫，对不起。”

她松开指抓，轻轻摩挲被自己刺破的地方。

“虽然我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我只知道……我欠了一个人，而且已经决定要偿还。一辈子一双人，我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就算我想偿还你们每一个人的情债，也只能还给一个人。或许爱情是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但是承诺有啊。”

“就因为……他比我先认识你？”

少年赤红着双眼，紧紧抓住少女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