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花瓶

如今,他只是想要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结为连理。

他们……整个天下,到底有谁有资格对他说个“不”字?

他为什么要顾及他人、顾及家族,而放弃自己此生唯一所求?

纯白无垢的信仰本身,他一度认为是不存在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性贪婪没有什么不对。

没有人会在没有任何利益的驱使下行动。

作为洛家继承人,他这么想理所当然且无可厚非。

直到,他遇到了她。

……

晓栩: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你特么滚回去做你的家主啊!本大神求你还不成!

晓栩此人,是本能的代名词,是毫不掩饰的化身。

再如何冷静自持的人,只要面对的是她,总是会不自觉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模样袒露出来。

哪怕是狰狞的龇着牙咆哮的野兽形状。

她都会包容。

她都会笑着接受。

她都会摸着你的头赞一句……“乖孩子”。

她是神。

孕育的孽海化生。

所以,但凡是有一丝一毫七情六欲的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神魔妖怪,都不可能拒绝得了她。

这已经不是什么技能什么本事的问题了。

这就是她这个人的“性质”,或者说,“概念”。

唔……她到底是怎么从一个普通地球少女进化成现在这个孽障的呢?

嘛,不要在意这点小事!

当务之急,眼前就有一头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野兽在向她张牙舞爪的叫嚣着。

嗯,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他依旧是那位矜贵优雅的洛大少。

“人活一世,总要有点追求。”

男人手腕倾斜,任由杯中红酒流淌,缓缓将脚下名贵的地毯浸透。

“我半生荣华,不过为他人作嫁衣。我片叶不沾,不过为他人立牌坊。”

本就想的透彻的事,却因为这个少女的存在,而变得难以忍受。

凭什么。

是吧。

到底凭什么呢。

“夭夭。”

酒杯落地,男人抓住少女的手。

甚至没怎么用力,便将她拉入怀中。

少女被迫跌坐在男人腿上,被他牢牢钳住腰肢。

“我此生所求为你。我此生所欲为你。我此生所爱为你。我此生,生死荣辱,皆为你。”

“……”

她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

她说过,她不喜欢有理由的付出。

不管你付出的是钱还是命,在她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欠她,他们偿还。

这是他们的事。

她不会原谅。

她会亲手讨回。

这并不妨碍,也不矛盾。

他不一样。

她要他的血。

她要他的命。

没有任何理由的。

他明明知道。

他没有反抗。

他听之任之。

没有任何理由的。

他双眼凝视着她。

感知着来自于死亡的威胁。

他双眼沉迷而爱恋的凝视着她。

等待着来自于死亡的威胁。

她手指扎进去的那一刻。

她牙齿咬下去的那一刻。

他。

笑了。

就因为她要。

所以他给了。

啊。

真讨厌呢。

男人。

“为什么总想推开我?”

男人的唇贴在少女的锁骨处,呼出的热气又给她带来一阵颤。

“你明明……喜欢我。”

晓栩:所以说!我讨厌聪明人!非常讨厌!

系统:这生态系统总得维持下去。

“我们不合适。”

少女双手扶着男人的肩膀,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哪里不合适?”

“大少爷,我们哪里都不合适。特殊情况下,连性别都不合适。”

男人低笑一声,“这是你的主观感受,我没有必要赞同。我觉得我们哪里都合适,你不是也不赞同?”

少女磨了磨牙,“你为什么一定要犯贱呢?你看看我,像我这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恨不得整个世界都为我而存在为我而旋转的变态,你要是真和我在一起,只有被剥削被压迫的份。你觉得我会为你降低底线放弃原则?你觉得我会爱你爱到失去自我?洛华言,你的生命广袤而精彩,不应该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强行被染成乌黑。”

为什么呢。

男人将额头抵在少女锁骨上。

这个女孩真奇怪啊。

她会用最温柔最缠绵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同样的。

她会用最冷酷最绝情的语气说出最善良的话。

“我不需要你为我着想。”

“别自作多情了。”

男人瞳眸微眯,眼波荡漾,沁出最宠溺的柔光。

他张开了嘴,一口咬在少女锁骨上。

少女垂眸,并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