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构筑盾墙的士兵,由于过度紧密的阵型而无法转身,只能维持着持盾的姿势站在原地,头皮发麻地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惨叫,却没办法四散奔逃。
在这个短暂却漫长如一个世纪的过程中,外面的城镇守卫部队,就看着盾阵像是一个被捏碎的西红柿,鲜红粘液从里面不停渗透出来,滋润了干枯的土地,仿佛遍地盛开的曼殊沙华,一步一步铺就通往彼岸的死亡之路。
残肢、鲜血、惨叫、死亡,残忍的表演不断上演着,让他们变得麻木不仁,仿佛生死在这里只不过是巧合,被杀掉的人和路边被折断的芦苇毫无区别。
但是在最后一声惨叫后,场地突然寂静无声,一个浑身浴血、身上挂满了残肢内脏的恶魔从中间豁然走出,手甲上冰冷的刀刃却不染尘埃,干净得像是领主厨房里的银餐刀。
这时的守卫部队才像大梦初醒,不由自主地一般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刚才的他们就像是在剧场里看着杀人狂电影,蕃茄酱乱飞顶多感到恶心、刺激。但是当杀人狂走出电影银幕,咧嘴笑着看向他们时,身体中迸发出来的才是发自内心由衷的恐惧!
“前队改后队!装甲兵殿后,十字弩手掩护射击!”
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时候他下达的已经不是进攻的命令了。两轮攻击中,他已经丧失了手上大部分的底牌,已然承担不起第三轮攻击的损失,依靠剩下的弓弩手也绝对无法阻止我的行动的。
但是他们不打算进攻,不代表我也愿意轻易放过他们。让成编制的部队安然撤离战场,绝对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我的长戟在哪里!”
我迈着大步走向城镇守卫部队,丝毫不在意身边士兵举起的砍刀和弓弩。因为我知道,他们没有勇气动手的。这些人握着武器的姿态,不再是为了威吓敌人,仅仅是想要给自己一些心灵上的安全感。
这种残酷的冷兵器战争里,今天侥幸活下来的这些人恐怕也会形成严重的心理阴影,今后只能在恐惧和痛苦中度过每一个安静的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