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的一只素手骨节分明,白润柔软,顺理成章地递过来一把梳子。
徐路栀接过,盯着梳子研究了一会儿,桃木的牛角梳,有着明显的被使用过的痕迹,显然是姐姐常用的梳子。
她眨了眨眼,有些不高兴。有了梳子,就不能用手去触碰林倾月的头发了,哪怕用梳子梳,还是隔了一层。
徐路栀恋恋不舍地最后轻抚了一下林倾月的长发,不情不愿地改用梳子梳起来。
林倾月的头发很长很密,但是很顺滑,几乎不用怎么梳,就根根分明妥帖,没有任何打结毛躁的现象。
让经常早上起来头发乱成鸡窝的徐路栀分外羡慕。
她一边轻轻梳着,一边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保养头发的呀?”
林倾月靠在椅背上,头上是温热的吹风机,风力温度都正好,还有小姑娘自告奋勇给她梳头,一下一下力道均匀,一点也没有扯痛,舒舒服服的,她的桃花眼半阖,几乎要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听见徐路栀的问话,林倾月怔了怔,有些迟钝的大脑思索了一会儿,懒洋洋地给出了结论:“天生的吧。”
徐路栀:“……”天生的美女就是能这样随随便便把天给聊死吗?
人比人气死人,可是看见林倾月的绝色容颜,她就一点也生不起气来了,心里都是些柔软的念头:是啊,姐姐就是这样天造地设的尤物,没有半点人工的痕迹,美得浑然天成。
让她一眼就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徐路栀嘴角含着说不出的温柔笑意,仔仔细细地帮林倾月把头发吹干。拿吹风机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拿梳子认认真真地梳,像是打理什么造型一般仔细。
笨重的吹风机拿了十几分钟,徐路栀却浑然不觉的手腕酸痛,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的长发,时不时偷眼觑一眼镜中林倾月的侧脸,看见她悠然享受的神情,心里一片满足。
她想让姐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一直享受,长睫轻敛,唇角上扬,这样就很好看。
能让她想把心都掏出来。
徐路栀还在依依不舍的时候,头发终于已经到了吹无可吹的地步,每一根发丝都恰到好处干燥而不干枯,被梳理得整齐油亮,像一只毛发妥帖的猫咪。
她把吹风机关掉,丢在一边桌上,却还是舍不得离林倾月远一点,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光明正大地拖延时间。
顺便偷偷从镜子倒影里看林倾月,她艳丽的眉目舒展着,红唇微抿,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们两个的距离太近,林倾月靠着椅背坐着,她站着,徐路栀俯身的时候,角度恰到好处,能够对林倾月的美貌一览无余。
只要再稍微往下一点点,就几乎可以碰到她的唇角,浅尝一番姐姐身上的香气。
徐路栀情不自禁地咂咂嘴,鼻尖充盈着林倾月身上的甜香气息,幽幽忽忽地,却又如影随形,哪怕尽力不去想,也还是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勾引着她。
徐路栀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想找个理由凑过去,尝一尝林倾月石榴红的唇瓣是什么滋味,是不是跟昨天偷喝的红酒一样,又香又甜,让人沉醉。
到底还是小孩子,道德感分外地高,这种不道德的想法在徐路栀脑海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一度占据了上风,最终还是被她坚定地扼杀在思想上。
她不甘心地轻轻舔着唇,花瓣般地双唇多了几分水润,望洋兴叹的模样像是忍痛把羊放走的大灰狼,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