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组双胞胎成长于不同的国度,在37岁以前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他们的取向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重合度,性格相似,喜欢喝同一款啤酒,甚至,连他们妻子、孩子的名字都出奇的一致。
杭远在生物课上听过这个实验,对此非常感兴趣,他惊叹于基因序列的庞大力量,也唏嘘于这种宛若从胚胎阶段就被决定好行进轨迹的渺小与无力。
于是,在他十六岁才得知自己有个双胞胎哥哥时,内心的声音是期待大于震惊的。
在这世上有另一个人能和你感应,只比你早出生两分钟,和你有着篆刻于基因密码中的默契,多么神奇。
虽然他和这个哥哥十六年来从未谋面……
不,怎么会是从未谋面呢,出生以前他们就是相互陪伴的关系,出生时他们在产房里先后发出第一声啼哭,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开了这么多年而已。
杭远很想见到他的哥哥,明尼苏达实验的结论已经在他脑海里深根柢固,他想象着在不同环境中长大的他们俩,还是拥有一样的脸孔、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喜好,他们的见面一定像久别重逢一样,没有任何嫌隙,很快就能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直到见到童乐心的前一秒,杭远都是这样期待的。
童乐心来到杭家那天,是个不折不扣的艳阳天,后来杭远回忆起来,好像再也没有哪个夏天像这样深刻,日光把热度斟得太满,叫人想忘都忘不掉。
暑假刚好过去一半,杭远刚预习完高二上学期的物理课本,司哲跟着几个小混混玩改装摩托车摔断了腿,好日子走到了头,打着石膏在家静养,被他爸按着脑袋请了家教,杭远也被叫了去。
杭远心里有事,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看司哲趴在枕头上抄他的数学卷子,偶尔指给他哪里抄串行了。
屋里的空调被司哲那个没脑子的开到了17℃,杭远却还是觉得心里闷得慌,转笔的动作一顿,转了个方向,捅了捅司哲的胳膊。
“跟你说个事。”
司哲:“说。”
“我有个双胞胎哥哥。”
“哦,那不是挺好的吗,”司哲光顾着低头奋笔疾书,随口应了一句,等他抄完填空题,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猛地抬起头,“操,你刚才说啥?你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