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远急切地问:“然后呢?”
“考完了最后一门,我想着好歹要关心一下他,就在考点门口等他,结果人太多了,又挤又乱,我等了半天也没找到他,”饶是司哲这样粗神经的人都能察觉到杭远的情绪波动,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后来……我听说他高考考得不太好,没过多久就从杭家搬出来了,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我也再没见过他。”
忽然一声闷响,杭远的酒杯被打翻,酒液洇湿了深色桌布,司哲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去扶杯子,“杭远你没事吧?”
“我没事,”杭远揉了揉眉心,手掌盖住眼睛,“既然没人知道他在哪,那我继续找就是了。”
童乐心一定是在和他玩捉迷藏,怪他这么久才回来找他,平时那么乖的人难得使一次小性子,他要多点耐心才行。
“其实你们……”司哲从一开始就不好看这段恋爱关系,他是个简单的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累还要在一起,再加上牵扯到血缘,难免惊世骇俗,他见杭远到现在还没能走出来,忍不住劝他,“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确定他还想着你?你就这么傻兮兮地找,万一他有别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会有别人,他还爱我,”杭远淡淡地说:“我确定。”
“你……”
司哲还想反驳,这一次直接被杭远打断,他说:“因为我和他之间有心电感应。”
“噫 ”司哲被这句话闹得手脚蜷缩,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还心电感应,酸死人了,你一个海归高材生,还信这种东西啊?”
杭远重新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信,怎么不信,你没有双胞胎哥哥,你不懂这种感觉。”
“那行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司哲盯了他一会儿,“杭远,我怎么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换了个人似的。”
杭远不答,举起酒杯晃了晃,示意司哲再干一杯。
当晚,即便有酒精的助眠作用,杭远还是失眠了,药物干预的效果微乎其微,他只有将那件红色吊带裙紧紧揽在胸前,却仍是无法得到半分慰藉,他的心跳频率很快,并不是出于所谓心动,只是单纯的焦虑不安,将他与睡眠越拉越远。
他感到害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离童乐心更近了,为什么好像忽然就感受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