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第一楼可谓大雍第一销金窟,吃喝玩乐拥有尽有,而且合法经营。
第一楼菜品一绝,美酒无数,至于这个人好,还真不是那种少儿不宜,只是有各种演出,舞女、戏子甚至是街头艺人,但凡有本事,都可以在楼台表演。
楼里有不少客人非富即贵,借此一飞冲天的不在少数。
可鉴不想去第一楼,不是因为自己的出家人身份,也不是因为照天的年纪小,而是不想殷礼去挨骂!
阮府在上郡郊外,虽是前夜出的事,但有李野他们掩饰,想必也能配合御风而来的‘加急’圣旨。路上老百姓还不知所以,第一楼这种消息聚集地肯定全知道了。
这时候去第一楼,估计最美艳的舞女,最玲珑的戏子,最神奇的手艺都挡不住楼里人的谩骂声。
骂谁?
当然是那胡作非为狼心狗肺不是东西的太和帝!
殷礼这个当事人去干吗,上赶着找骂吗!
和尚想错了,殷礼哪是去找骂的,他是去——
休息了一路的殷礼已经恢复了些气力,虽然还得让照天扶着,但好歹能自己走路。
三人一进楼,着实打眼。
和尚的黑袈裟一看就不是凡品,十分瞩目——倒不用担心被识破身份,可鉴国师在大雍极其出名,黑袈裟早被模仿了个遍,现在六州境地,有点体面的和尚都是黑金袈裟。
一袭雪白道袍的殷礼更是人中龙凤,哪怕通身没有丁点坠饰,连长发都是随意散着,甚至面庞还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可凭这身姿样貌,已然贵气非凡。
扶着他的少年也毫不逊色,穿了身粗布麻衣也遮不住身高腿长,英俊的五官和气度半点不像小厮,倒像个名门世家的小公子。
殷礼和可鉴倒不怕上郡城有人认出照天,阮氏家教森严,不入伍不出府,小照天的模样连殷礼都没见过,遑论他人。
第一楼的小二都是人精,连忙迎了上来。
虽说这一僧一道一‘小厮’的配置有些奇怪,但上郡的民风彪悍本就是六州之最,连方外修士都伺候过的小二才不会怯场:“客官需要住店吗?”
开口的自然是可鉴大师:“麻烦给安排三间上等房。”
小二遗憾道:“不巧了客官,今日上等房只余两间。”
可鉴想都没想道:“那……”
殷礼打断道:“可以。”
可鉴看他。
殷礼淡定道:“我和照儿住一间。”
可鉴:“………………”
太和帝有理有据:“出门在外,理应勤俭节约些。”
和尚吐了:你要勤俭节约就别来这销金窟啊!
勤俭节约的太和帝又开口了:“房间不急,先安排个上等席面,再来六壶鸣金酿。”
小二一愣:“六、六壶?”
殷礼:“嗯。”
小二眼睛大亮,态度越发亲热:“好嘞,客官先入座,小的这就去安排!”
可鉴冷飕飕地扔他四个字:“勤、俭、节、约。”
鸣金酿乃上郡名酒,好不好喝另提,那价格真是一掷千金,按照当今大雍物价,一壶鸣金酿一座两进宅,殷小礼一口气要六壶,不愧是大雍第一勤俭节约!
眼见和尚嘴抽抽,殷礼道:“我辛苦这一遭,还配不上六壶鸣金酿?”
可鉴钱袋子一扔:“配得上!”反正也不是他的钱!
他们刚入座,就听旁边传来说话声:“今上如此胡作非为,可如何是好啊!”
“阮家怎能如此愚笨,早些跑了又怎样?”
“是啊,六州之外,广袤无垠,离了这狗皇帝,还有无限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