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惠妃娘娘更胜一筹,可宜妃娘娘有圣眷在身,元气大伤是免不了的,谁又能讨到好去?
难不成,师傅因为大总管的缘故,恨上了宜妃娘娘?
……不能够啊。
“话那么多干什么?收起你那好奇心,要不然命都没了。”刘钦眯眼的动作一顿,严厉地剐他一眼,搓搓手,哈出一口热气,而后不耐烦道,“咱家自有咱家的用意在!去去去,端水去,服侍师傅洗脚……水要是冷了,你就等着吃藤条吧。”
平嫔半点不知乾清宫的副总管受了她的牵连,也不知贿赂的太监三圆被打了三十大板,此时此刻,她的脸色比刘钦还要难看几分。
大宫女朱钗浑身哆嗦着,小声说:“奴婢的亲娘还在府中,原以为她生了重病,没曾想是老爷亲自见我……他说、他说,娘娘当以翊坤宫马首是瞻,帮着传递消息,助赫舍里氏脱离困境,切勿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她霍地起身,重重甩了朱钗一个巴掌,不可置信,神色狰狞,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同宜妃联手,马首是瞻?叔父竟为了此事警告本宫?你再说一遍?!”
朱钗“唰”地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捂脸,只一个劲红着眼眶磕头,语调带着哭腔:“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绝不敢欺瞒娘娘!”
她没想到回府探亲,却探出了这样一个消息……
平嫔跌坐在榻上,缓了好半晌,久久回不过神来,心里膈应至极,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叔父莫不是老糊涂了?
赫舍里一族的困境,什么时候要靠宜郭络罗氏那贱人伸出援手?!只要族人上进,叔父往前朝使力气,有太子爷在,足够扭转皇上的看法,起复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更别提她和宜妃已然结下了大梁子,哪是简单能够化解的。
因为宜妃,她原先十拿九稳的妃位变为了嫔位,之后被罚抄佛经,冲动邀宠,还招来了皇上的误会与厌恶,嫔妃们数不尽的嘲讽,几乎成了后宫的一个笑话。
每每想起这些,平嫔恨得双眼通红,恨得心头滴血。
皇上从不会看她一眼,给那贱人撑腰却不知有多少回。
身为赫舍里氏的贵女,元后的妹妹,要她以翊坤宫马首是瞻,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情绪剧烈起伏了好久,平嫔扭曲着脸,生生掰断了指甲,不住地喃喃道:“做梦……”
“马首是瞻?呵呵,绝无可能。”她淬了毒的视线在朱钗身上回寰,慢慢地说,“翊坤宫要传来劳什子消息,阻拦了便是。至于叔父那儿——”
说着,平嫔闭上眼,露出讽刺的笑,一字一句地道:“叔父老糊涂了。他不顾及情分,我又何必顾及?答应归答应,但日后传什么消息,端看本宫的心情。下去吧!本宫想要一个人静静。”
翊坤宫。
“娘娘早就料到了储秀宫的反应?”袅袅果香在内室弥漫,瑞珠倒好一杯热气腾腾的甜果茶,低声道,“……近日宫门紧闭的,说是风声鹤唳也不为过,我们的人想要传话,却始终不得其法。”
热气模糊了那张明艳至极的面庞,云琇端起茶盏抿了口,淡声道:“赫舍里氏恨极了本宫,哪能顺着索额图设计好的路走?阳奉阴违才符合她的本性。”
偏激之下,钻了牛角尖乃是常事,更别提平嫔入宫以来,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了挫折,心境早就不复冷静平和。
她能忍辱负重,云琇才要刮目相看。
“这个忙,本宫帮也帮了,消息递也递了,上心得很。至于有没有效用……”她轻轻一笑,平静道,“冤有头债有主,赫舍里一族怨怪不到我的头上。”
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