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面前这个黑脸的汉子是谁。

与兰北王温文尔雅地气质完全不同,奚安池身高至少一米八,露出的皮肤也是健康得小麦色。

那浓眉大眼的威武样,说他是个打仗的将军还比较贴切。

跟着众人三呼万岁,俯身下跪,曲仲满脑子都还是那张黑脸。

“众卿平身。”

奚安池一身黑色宽袖龙袍大马金刀地端坐在龙椅上朝底下地人抬了抬手。

然后,他才跟着站起了身,接过太监送上的酒先饮了一杯。

“宫宴起!”

随着这声令下,大殿四周响起各种乐器的声音,大殿中间也涌上了一群跳舞的美人。

奚安池没有一句废话,全程不过两分钟就结束了开场致辞,连个祝语都没有。

可满大殿的朝臣好像都习惯了这种情况,现在早就开始推杯换盏,一片人声鼎沸。

而且!

皇帝就饮了这么一杯酒之后,就又走下了龙椅,朝着大殿外走去了。

他……就这么走了。

就这……

一脸无语地举着酒杯,曲仲深深有种被电视剧欺骗地感觉。

他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那黑金的龙袍,缓缓消失在了大殿里。

直到奚安林推了推他,这才从浓浓地失望情绪里走了出来。

“你快看,苏翰池和苏浦朝着鸿羽那边去了。”

奚安林一直盯着对面,等苏浦二人一动作,他立马就发现了。

顺着奚安林的手指看向了对面,曲仲无动于衷地“哦”了声,然后问了句:“皇上这是去哪了?”

被曲仲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气得一梗,奚安林反手就捏上了他的耳朵:“有人对你儿子图谋不轨,你是没看见吗?”

“看见了看见了!”

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耳朵,曲仲小声地求饶,这才看向了对面。

此刻苏浦和苏翰池已经走到了那桌,正弯了腰和李鸿儒说话,余光里一直打量着曲鸿羽。

“那你还不过去。”

“这就去,这就去。”

边揉着耳朵,曲仲边在心里腹诽着奚安池的彪悍作风,这才慢吞吞地往那那边走去。

“臭小子。”奚安林皱眉,还是不放心地跟着站起了身。

“爹!”

远远地就看到曲仲向自己走来,曲鸿羽激动地蹦了起来,就站在位置上拼命地挥手:“我在这。”

这几乎算得上是喊的声音立马盖过了周围乐器的声音。

曲仲:“……”

“爹。”似乎是嫌这声音不响,曲鸿羽干脆越过桌案,像只鸟儿似地冲了过来。

这样子就像是曲鸿羽小时候,曲仲每次站在院子门口让他回家吃饭时的情景。

就连曲仲身后的奚安林也在感慨,曲鸿羽这小子眼里除了他爹,其他人恐怕都只是过客罢了。

“爹。”

跑近地曲鸿羽紧紧抓住曲仲的胳膊,把他往自己地位置带:“我给您介绍我在宫里的玩伴。”

“老师。”

刘松也迎了上来,两人又是一左一右搂住了曲仲的胳膊。

奚安林:还得加上刘松这个小子。

而一直假装在跟李鸿蒙聊天的苏翰池两人眼神一暗,心里隐隐生出股子怨气。

他们本对曲种心存感激,可现在,见此情景的两人心里竟产生了嫉妒之情,对他不由得升出了几分怨恨。

这边的父子几人完全没有发觉苏浦两人的目光,只是聊着天走到了奚昭云地面前。

“这就是我爹。”

“爹,这就是我在宫里最好的朋友奚昭云。”

着重强调了好朋友这几个字,曲鸿羽笑嘻嘻地拍了拍奚昭云的肩膀。

这亲昵的动作让曲昭云一愣,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喊了声:“曲伯父好。”

曲伯父!

这本是寻常人家称呼长辈地喊法,偏偏出现在了一位皇孙身上,而且见他并无觉得不妥之处,反而还一副局促的样子。

苏浦垂在袖口里的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脖颈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

早晨出府前他才因为长子无故鞭打下人而震怒,罚了他跪在祠堂不准用饭。

可是到了皇宫看到真正的长子竟然跟皇孙已经称兄道弟,在一堆皇子皇孙里还能进退自如,那种差距不言而喻。

这才是他们候府未来世子该有的样子;这才是他的儿子。

可那孺慕的目光不属于他,那笑脸冲着的也不是他。

“殿下你可是折煞草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