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从雪抬起头看着他。
她不断地摇头,呼吸又开始急促了。
——她连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景仪发现了不对劲,他死死地握住了孟从雪的肩膀,强迫她看向他,急切的问:“小雪?小雪?”
但孟从雪的眼神是涣散的。
她始终陷入在不可自拔的焦虑当中。
景仪贴近了,发现她在小声呜呜的哭,哭的都几乎没有声音,连眼泪都没有。
景仪大脑一片空白。
他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孟从雪的药瓶。
“是哪个?是哪个,小雪?”他将一堆药瓶推在她面前,焦急的问她:“我不知道你吃的什么药,小雪。”
孟从雪半天才恢复了焦距。
她慢慢的看向他。
孟从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法想象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她轻声的、几乎是绝望地说。
为什么景仪知道她有病?
为什么景仪会知道?
就连原竹都不知道她一直在定期接受心理治疗还在吃药的事情,为什么景仪会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
他和一个精神病人结婚了。
孟从雪将头埋在膝盖里,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景仪无从下手,他也快要崩溃了。
景仪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去学心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景仪急切地说:“小雪?你看我一眼好吗小雪?”
“你出去。”
她闷闷地说,“你出去。我求你了景仪,别让我这么丢脸。”
孟从雪没法面对他。
她骗了他,骗了他她是个正常人。
她明明一直都努力在景仪面前表现的非常正常了,为什么景仪还是会知道。
这比孟从源回国更令她痛苦。
孟从雪想,她一点也不想景仪知道她有病。
景仪没走,他站在她面前,孟从雪能感觉到他的身影打下来的阴影轮廓。原来觉得安全可靠,现在却令她有些害怕——她害怕景仪会冷冰冰的看着她。
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
孟从雪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毛病,她觉得如果说出去了,就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