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白月光

他说他讨厌这种连脸都不敢露的女孩子。

他说她只会哭,只会冲别人装可怜。

他甚至嘲笑她是躲在地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一点光。

他每说一个字,她眼里的泪水就掉的越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明明那些人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一次。

但此刻,她的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

其实真正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是他。

她那么明亮,又是这么的灵气不凡,陈程根本不想去触碰她。他畏惧被她灼伤,更畏惧在得知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之后,她害怕的逃走。

她只见到了他美好的一面,却不知道在这幅貌美的皮囊下,是污秽不堪的灵魂。

所以他抢先一步,打破了她的所有好感。

最后他从朋友那里得知。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他依然记得她的笔触,那么的温柔又多情,是春日初初的花苞。

就算再冷血的人也会因此而融化。

陈程始终难以忘记那双眼睛。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明亮又执拗,像黑曜石一般,陈程几乎要被她眼里的光灼伤了。

他忽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齐子涵有可能就是她。

这个猜想令陈程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打开灯,在房间的柜子里翻找了起来。

白采心被他吵醒了,睡眼惺忪的爬起来骂他。

结果被少年一个阴戾的眼神吓到清醒,她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白采心真的觉得如果她敢再说什么,陈程这个小畜生敢杀了她!

他找了那么久,才找到那副被埋在底下底下的画。

是她送给他的。

但他一直都不敢看。

刚一打开来,他整个人就怔住了。

她画的是他。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这其中蕴含的情感——画中的少年跨坐在窗台上,窗帘因为风而被吹动,恰如其分的露出他的侧脸。

他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是因为什么烦心事而蹙起眉头,微不可查的忧郁中显出一些孤僻生气来。

但画中的美少年依旧是美好的,美好的像是带着露珠的白玫瑰。

在暗处,写着一行小小的字。

字迹纤细娟秀,似乎又带着一丝的怯怯。

【如果我愿意改变,你可以喜欢我,一点点吗?】

陈程面色苍白。

他双手捂住了脸,崩溃的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副收到后就从未打开的画,正摊在他的膝盖上,水渍逐渐打湿了那行小字。

白采心骂了句莫名其妙,就关灯进房间了。

留下他在黑暗中,仿佛还能听见她怯怯的话:“……喜欢我,一点点可以吗?”

很早很早之前,他听过一个说法。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束光,点亮你的人生。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不仅弄丢了那束光,还弄丢了她两次。

小仙女下凡了两次。

可无论是哪一次,他都没有抓住她。

##

苏乱带着画架回去,把齐远吓了一跳。

“子涵?”齐远特别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一边调颜料一边说:“没有啊。”

齐远走过来,按住她的手,结果被妹妹报复的摸了一指颜料到脸上,他狼狈的躲避着苏乱的恶作剧:“别闹了……你没有心情不好,等你画完就心情不好了!”

他始终还记得,妹妹就是在连着几天画完了一幅画之后,回来就哭着砸掉了自己所有的画板画架,颜料和画笔也全部丢到下水道去了。

那样的场景,几乎像是一幅色泽浓郁的现代主义画作。

结果当天晚上她就开始发烧,阿姨晚上是不住在齐家的,齐父和他都不在家里,她就这么烧到神志不清、跌跌撞撞的从楼梯下滚下来,才被保镖发现。

然后送往了医院。

从那之后齐远就再也不敢搬出去了。

他还养成了每天晚上都要来妹妹门口敲门的毛病,尽管之前妹妹并不理他。

也因此,齐远几乎对绘画深恶痛绝。

他只打听到妹妹在学画画的地方被欺负,尽管挨个的报复了回去,但还是会想,如果他再靠谱一点,妹妹也不会对被霸凌这件事三缄其口。

现在看见她还想画画,齐远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真怕她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我心情挺好的。”苏乱反驳他,“倒是你,现在是你复习的时间了,为什么你还站在这里,为什么你才回来?”

齐远:“……你饶了我吧。”

他这几天学的都快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