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连朝管着他,又看他煞白的脸,“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拼命工作?我听说你们这个工作,以后是容易谢顶的。”
闻如许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嘀咕自己努力工作,是要存钱买回应公馆。
冯连朝也开玩笑似的接话,那可得努力工作好几百年。
闻如许笑起来,笑过之后感慨:“冯检,我以前听过,一个人只需要三平米的土地。我也没有那么贪心真的要以前的大房子。只是想有个奔头。”
冯连朝怔怔间,有些懂闻如许了。
在他接触过的人里,很多的,在重新面对现实世界时都有困惑、自卑、无奈,日复一日催生成各种痛不欲生的情绪,毫无目的在这个世界张望。
闻如许也一样。
他看起来白得像一张纸,整个人好像连情绪也都是空白的。他不喜欢自己那段过去,但看上去也没有当一回事。
好像现在给自己找了一个方向,就不算太无措困苦。
只是那总归是飘渺的。
一个人在世界上活下去,理所当然不需要原因,但对某些人来说又太难找到理由。
冯连朝问闻如许介不介意和谈谈自己的想法。
闻如许摇头,说不介意。
他很坦诚,最后还对冯连朝说:“刚出狱的时候其实挺茫然的。现在好多了,我知道以后会越来越好。过去的事也过去了。”
这话他也对董学友说过,语气里带着真诚又微小的期待,让人相信,他眼底明明闪烁的光也是从心底有对新生活的微火。
可是,冯连朝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不是这样。
那时候闻如许好像万念俱灰,眼睛有一层绝望的灰色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