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意的眼泪掉了下来,却没让周暮回发现,他抽出了自己哆嗦着的手,用力蜷紧在心口,哑着嗓子问。
“你不记得了吗?”
“……”
周暮回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才垂下眸,叹了口气。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他第一次知道辛意的固执就是在那天。
才十几岁的小孩,中午被吓了一次,晚上又被吓了一次,眼眶都红了,周暮回甚至能看到他眼里的水光,他以为辛意会走,又或者是破口大骂反击回来,可是都没有。
辛意抓着他的手仰着头看他,小声说他不滚。
“周暮回,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老要戴着口罩啊。”
他的手不规矩,又或者其实是在忍着怕,因为那天周暮回也记不太清了,只是辛意的手指太灼热,隔着口罩戳他的时候,有股透入骨髓的颤栗。
“是因为疤吗?”
他用气音问,垫着脚尖离他很近,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可我觉得很好看,很酷。”
他一直看着周暮回,目光直视着他,可即便他鼓起勇气说完了那些话,周暮回也没有理他,只是强硬地挣开了他的手,再次叫他滚。
脸色甚至比之前的还要难看。
辛意总在周暮回以为要哭的时候不哭,被他那么凶也没掉眼泪,反而乖乖地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