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锐利的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见一个个都乖乖的低头抄笔记写题目,表情才稍微舒缓,他盯着傅子恒不苟言笑:“傅子恒同学,你的成绩非常出色,我很欢迎你在课堂上发言,提出各种不同的解题方法,但你不应该公然忤逆老师,我刚才的言论不针对任何人,只是针对现状做出合理推测。”
笔挺挺站着没坐下去的男生,闻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挑了挑眉。
片刻之后,他讥讽的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声音清冷道:“是吗?那么我也只是根据老师话语中的漏洞进行合理反驳而已!给人定罪需要证据,请问老师你有证据证明有人中考作弊吗?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仅凭臆测做出推断,进而质疑别人的人格,当人格受到侮辱的时候,我们有资格为自己辩护,哪怕是老师,也不能倚老卖老,仗着师长的身份对学生进行所谓的‘教育’!难道不是吗?”
“你!!”这一次,老汪显然是真的生气了,除了一个声音发抖的你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在老汪十几年的执教生涯里,大约还没有那个学生像傅子恒这样,有这样的胆气和敏捷的思辨能力,敢于这样借他说过的话,反过来堵来他的嘴。
而他却无法驳斥。
突然起来的争辩陷入了胶着状态。
屋外的雨很大,越发衬得教室里面静悄悄的。
帅气的男生直挺挺立在教室里,日光灯射出的莹白光线散落在他身上,年轻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股执拗的认真和莫名的愤懑。
裴清溪坐在前排,无法在满怀着盛怒的老汪眼皮子底下开小差,自然看不清坐在后面的傅子恒是什么神色。
教室里,突如其来的争辩和近乎窒息的沉默令人压抑。
长久的静默令课间巡视的领导皱眉,穿着黑色夹克和休闲裤的年级主任敲了敲前门,作为被黄高录取却进了普高的学生,年纪领导自然认识,他诧异的看了看站立的傅子恒,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老汪,问:“这是怎么了?不好好上课,罚站干什么?”
老汪视线在傅子恒神色停留几秒,然后往门口走,年级主任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意识了到什么,从善如流的往教室外面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