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拿来衣服,回来时还拎着他妈妈煲的汤。吴窥江在附近开了间房,把钟在御拉过去,衣服未脱直接丢进浴缸,全程像是给只布娃娃洗澡,不过这只布娃娃听话,要伸胳膊伸胳膊,要伸腿伸腿。
裹好浴巾丢在床上,这个天气还开暖风,浴室里蹿出热气,整个房间桑拿房似的闷。
吴窥江盛汤,他以为还要喂,钟在御主动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喝了两大口。
“当心烫!”听见清晰的吞咽声,吴窥江老怀欣慰换下半湿的衣服。他亲手倒的汤,当然知道已凉,就是习惯性说一句,好像所有人他都能找借口训两句。
换好衣服,吴窥江才意识到他们一直都没吃东西,腹中无油,一点也不饿。他看着钟在御,以为他想通了,蹲下来,欣慰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多吃点才有力气。”
熬好汤,还仔细剔下骨头。钟在御含着块肉,又给吴窥江喂了块,说:“我知道。”
蹲着累,吴窥江干脆坐在地毯上,捏着脚腕给他套袜子:“待会再去吃点别的,多吃点,咱们再一起去医院守着。”
钟在御问:“那你那边怎么办。”
吴窥江说:“有吴佩汉,他别的不行,还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也不枉我培养半年。”
钟在御一口闷,盯着碗底:“有半年了。”
“什么?”吴窥江准备再倒一碗。趁现在能吃,多吃点,免得再生意外。
钟在御不安地说:“离那次超渡,半年了,我竟然没发现。”
吴窥江手一抖,撒了汤,他觉得这温度凉得荒唐。
“不对,大半年了。”钟在御搓着双脚,袜口松了,一会在脚腕一会褪到脚后跟。看见袜上的小熊,他才想起来这双还是奶奶给他买的,气管内仿佛卡着块不上不下的排骨,声音开始沉闷,“我天天只想着拍戏,结果忽略奶奶那么久。”
差不多就是刚认识的那些天,吴窥江有些粗暴地把碗塞他手里,冷着眉眼,居高临下地问:“你什么意思?你这半年只拍过一场戏吧。”
他难道是罪魁祸首?后妃争宠,吸走了全部注意力。
钟在御慌忙大叫:“不是的!我好自私,整天不沾家,一有机会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