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我们早上就出去了,吃的盒饭。”
钟在御追问:“饭盒呢?”
奶奶改口:“买的盒饭。哎呀他能走,走的好着呢,你那么小心干嘛。松手松手,是不是?好多了吧。”
钟在御松开手,发现太爷爷的确走得挺好,虽然一步三颤四抖,但四肢有力,像是动了手术,用钢筋替代了体内腐朽溃烂的骨头。
差点就被岔开话题,钟在御所幸暴露底牌,气鼓鼓地说:“奶奶你别打岔,我知道你去退费了?你不想去我还能逼你去——”
奶奶在厨房摸摸这,摆摆那,截断他的话:“我是不想去,怕你不高兴就没说。这些天就在外面公园逛逛,跳跳舞什么的,你不也觉得挺好的吗,还闹着要送锦旗,说了不让你送吧。”
钟在御是觉得奶奶开朗许多,原以为是医生妙手,没想到是散心散出来的?他心生疑虑被压下去,小心问:“奶奶,那退的钱呢?”
“花掉了。”奶奶理所当然,开水龙头洗油麦菜,湿漉漉的手一指餐桌,“才几个钱,吃两顿好的就只剩下两张钞票,在包里呢,自己拿去。”
那是只暗绿的小手包,绣几只麦穗,用了好些年。钟在御摩挲新外套,内疚得肝肠寸断。他和吴窥江经常好吃好喝,是不是太亏待奶奶和太爷爷了?
一顿饭的时间全用来剥虾剔骨头,虾仁碎肉平均分配进奶奶和太爷爷的碗,钟在御就着半盘油麦菜扒了两碗饭,借口看剧本回卧室。
趴在塌了的床上,手机上消息挤压成山,粗略翻看,几乎都是吴佩汉语无伦次的消息。
“嫂子嫂子,你真是我嫂子?”
“靠,过时限了删除不了,你一定是我嫂子!一万年不动摇。”
“嫂子你别怪我不信,我给你买东西的赔礼道歉!”
“看,韩国大人参!”[图片]。
“我靠,寄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