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在御最不怕这种临场发挥,瞬间把吴窥江抛之脑后,对“飞机要开了”的消息视而不见,拍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吴窥江真是超乎常人,对开飞行模式的手机还能笑出声来。春运期间高昂的商务舱也坐不满,旁边的老外强烈要求换座,快被这疯子吓死了。
吴窥江只有爷爷奶奶,按常理该叫姥爷姥姥,爷爷自从把公司全权吴曼英之后,生活挺乏味,孙子们又没能做到让他含饴弄外孙,唉声叹气的时候挺多。
欠账总要还的,奶奶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把不待见表现得淋漓尽致,谁叫爷爷年轻时拈花惹草尽显风流。
奶奶是大家闺秀,唯一感激的是爷爷没把外面的女人肚子弄大,否则偌大的家产守不住。吴曼英守住了一辈,可到了吴窥江这一辈,报应隔辈,有分崩离析的征兆。奶奶在客厅被三个孙子团团围住,全是歪瓜裂枣,又开始后悔找了爷爷这王八蛋。
二叔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打小就混,被吴窥江打怕了,一见他就跑。只有吴佩汉哈哈地迎上来:“哥你回来啊!行李给我,快瞧瞧我给奶奶买的紫玉项链!”
一圈圆润的珍珠中裹着一颗紫玉,东西货真价实,就是设计师的水准太胡闹。从奶奶无奈的眼神中,吴窥江估摸小弟又被忽悠了:“买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吴佩汉委屈,噘嘴:“买的我倾家荡产了。”
吴窥江一本正经地说:“买点金砖就成,今天打项链,明儿打戒指,后天打根金腰带。多好,是吧,奶奶?”
奶奶怕了这熊孩子,糟蹋钱就算了,还连自己一块糟蹋:“金砖好啊,买了我就摆在客厅,谁来了都能看见这是我小孙子买的。那个大孙,去喊你爷爷下楼吃药,他在书房又看睡着了吧。”
书房温度高成了汗蒸房,吴窥江顺手关空调,瞄见爷爷在躺椅上一动不动,手边的地上还有本《安娜·卡列尼娜》:“爷爷别睡了,奶奶喊你吃药呢。”屋内仿佛瞬间冷下来,他心跳骤停一秒,大步上前,“爷爷!”
爷爷惊醒,有点迷糊。
吴窥江心有余悸,捡起书:“刚才我快被你吓死了。”书中滑下枚书签,一张老照片,才看见旗袍一角,就被爷爷抽走。
吴窥江心里又是一咯噔,流年不利,他好好的心脏怎么尽遭飞来横祸,“爷爷,该扔了啊,当心奶奶看见了以后故意折腾你,把你往垃圾车里一推,找都没地儿找去。”
爷爷藏好了照片,颤颤巍巍地说:“她推,我看她敢推。”
吴窥江收了书,故意慢吞吞推着爷爷往外走:“爷爷,照片上的人挺漂亮的,谁啊,讲讲呗。”
爷爷激动,嶙峋的手扣紧把手:“你就这点没遗传我,一根裤腰带快把你栓死。跟你说,你还不更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