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在御的身份证出生日期比林森晚一天,凑一起过,就是从三月一日那晚,过到凌晨,跨年似的横跨两人。年轻人最能熬,两个人不是缩在你家就是挤在我家,总之一间房里,同一被窝下静候午夜时钟敲响。
程鹿精心计算一号,吴窥江一心一意放在二号。
林森无事不登三宝殿,主动打来的电话不是力挽狂澜就是画龙点睛,“御儿是收养的你知道?”
吴窥江自认胜了一场,得意洋洋:“知道。”
林森嘴角抽搐:“其实吧,当时管的松,奶奶好不容能给他上户口,拿了我家的户口本作参考。非要比我小一天,虽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比我大至少两岁!”
无非是,最小的孩子最受宠。奶奶当年小女孩纯情心态,睁眼说瞎话一口咬定是亲孙子,年龄往小了报,也是因为钟在御被捡回来时瘦瘦小小,可怜巴巴的一只。
吴窥江对钟在御这位奶奶真是越来越好奇,久病床前无孝子,奶奶收养爷孙俩的魄力怎么没影响钟在御呢。他抓心挠肺,求见这位传奇奶奶。
奶奶猴儿精,光听名都能嗅出蛛丝马迹,一眼还不得看穿底细!
钟在御更不敢让吴窥江见,还得提防他突然出现在筒子楼里先斩后奏,最后妥协,带了相册。
吴窥江一瞧,笑了,故意说:“你管奶奶叫奶奶?夏姐还不得要你改口叫夏妹妹?”
打眼的第一张照片泛黄,老相机和洗照片手艺高超,照片上旗袍女子仿佛一步横跨几十年。
钟在御说:“奶奶没有近照,只有以前跳舞的老照片,她每做一件新旗袍就拍一张。”
吴窥江粗略一翻,不下百张,准备一张张细细瞧。
年轻的奶奶美得仿佛要走出照片,逢风光岁月,连自己这个基佬都要被掰直,当年的男人势必都如见了血的苍蝇。有张侧颜像林青霞,旗袍都是好料子,那个年代价值不菲,配得珍珠翡翠倒是瞧不出真假。这些年里一定遭遇了什么,才穷困潦倒。
“你小心点翻,坏了奶奶该生气了。”钟在御抢过相册,嫌弃地问,“洗过手没?洗过了再翻。”
吴窥江哪敢讨嫌,哄都来不及,麻溜地进卫生间,手没沾水就兴冲冲跑出来:“你也没洗吧,定规矩还玩双标!”土匪抢媳妇似的拦腰一抱,推推搡搡进去。没走个几步,钟在御又坦诚听话,他正巧从后面抱着,就得寸进尺,大手掀开衣摆,在肚皮上一寸不落地揉捏。
洗手间不通空调,清清冷冷,还有一丝古龙香。两个人各自火热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