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钱。”两字,简明扼要,似是也曾被气得够呛。

百鹤心里明儿清:“那正好,现在有个赚钱的机会摆在你面前,我们缺个全职的,工资当然不是兼职能比的——”

钟在御一个字都不多:“不。”

百鹤满脸复杂。

吴窥江不介意,他反思自己,大抵是难得糊涂。不就是个人么,又不熟络,怎么还挥之不去。“没关系,也不急缺,不乐意就不乐意。”

钟在御心花怒放地挂断电话。

他心里美呀,空白的心被美铺陈开,美得恨不得每根发梢都开出小花,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转到自己身上,还能理直气壮地拒绝别人了。

钟在御飘然不分北,一夜虽无事,但毕竟不是正经睡法,姿势僵硬,亏得他身体柔软,才能勉强支撑。他今早还向林森显摆,这一晚上基本都在睡觉,可闲了。

老实说,他原以为能转得过来,轻而易举地习惯白天与夜晚叠加的上班节奏,现在他只想天天呆在家里守株待兔,逮那鬼祟胆小的唬,靠见义勇为发家致富。

说起林森,他上厕所已经有一会了,足够掉下去、捞起来、洗刷干净,连异味都不留。

钟在御靠着墙,漫不经心玩手机,其实眼巴巴地等活。

一早来时袁哥找到他俩,说是今儿肯定有戏,千叮万嘱不要瞎跑。不过一个群演能不能有戏、什么时候有戏都没谱,同行最忌提前预定,一人一个眼刀,好端端的活人都能被生生瞪熟。

满怀期待地等着,耳边飘来一句嬉笑:“林森在袁哥那哭呢。”

他们从小到大,一块上学一起打工,挨欺负从不流一滴眼泪,得是多大的委屈!

钟在御失了魂,只觉得两颊如燃烧,上前揪住那人的领子,看着幸灾乐祸的脸,恨不得揍上一拳解解气。可他连轴转得不剩下几分力气,二十四小时没正儿八经地睡上一觉,他脱力了,无力了,有气无力地吼:“怎么回事!他哭什么!”

面目太狰狞,钟在御两只煞白眼珠里遍布血丝,叫困倦刺激的。